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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刃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我却觉得无比痛快。

我终于自由了。

没高兴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仿佛闻到了一股槐花的香味。

刚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朴素的屋子里。

屋子里满是药香，不远处还有个药童在煎药。

支撑着想坐起，就听见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

“姑娘伤还没好，还是躺着修养吧。”

只一眼，我就看出他是我同类。

他身着靛青色常服，身长玉立，温润端方。

这是个槐树精。

他朝我眨了眨眼，伸出手比了个“一”放在嘴边。

我心下了然，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唤我沈言就好。”

沈言走前几步，坐到榻边。

“姑娘从天而降，身份怕是不简单。”

“若不是你体质特殊，恐怕再难醒过来。”

端起手中的药碗，往前推了推。

听了他说的话，我才反应过来，摸了摸本该消失的手臂。

此刻却奇迹般的完好无损。

我心中感慨，也许是老天爷觉得我命不该绝。

再看看眼前的人，眉目清秀，秀色可餐。

可我闻着这苦涩的药味，实在是难违心。

沈言看出我的抗拒，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一袋蜜饯。

打趣我：“这可是城东最好吃的一间蜜饯铺子买的。”

“价格不低，姑娘可要省着点。”

我身上没有钱，为了抵药钱，只能留在药铺里帮忙打下手。

沈言偶尔教我识草药，时间一长，我比药铺里的学徒还厉害。

于是我开始跟在他身边上门巡诊。

他知我是柳树精，却也不曾问我的来历。

只是耐心的教我武功和法术，也不嫌我笨。

我娇气说腿疼不肯练，他就哄我说练完给我买糖葫芦，再让药铺里的学徒姑娘给我揉腿。

我不耐烦说自己愚笨学不会，他比我还生气，说我不可如此贬低自己。

有天我们上一户人家回访。

人家家里的小姑娘打趣沈言：“这是不是你的娘子？”

沈言闹了个大红脸，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我倾慕元姑娘已久。”

周围人的起哄声惹得他拉起我就跑。

从那出来后，沈言开始对我避而不见。

不过平日里的小动作一个不少。

窗上的花儿，入夜的温汤，梳妆台上的发簪。

我插上发簪，走到他面前笑盈盈地问：

“济源城顶顶有名的善人沈大夫，对每个人都这样么？”

他结结巴巴，红着脸说：“不是的，我、我只对元姑娘一个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