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陶煦点头。
“你先歇息,好好睡一觉,我们就守在外间。这是传唤符,需要我就把它揉成一团,我就进来了。”萧羽白说着把传唤符塞进陶煦手中。
“好。”陶煦捏紧传唤符,心中感动地无以复加,符轻如纸,却是一份沉甸甸的友情。
萧羽白和唐霁退出内间,并把珠帘放下来遮光,两人守在外间,皆是一脸凝重。
萧羽白心中其实很明白,就算他爹出手,也未必能治好陶煦,他之所以表现地那般笃定,是为了鼓励陶煦,怕他会绝望。他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还地去找那冷阎罗,就算要赶人走,也得把人治好了再走。
江帆扔下一句狠话后直到入夜也没再出现,萧羽白打了个呵欠,唐霁道:
“看来今日江门主不会来找茬了,你先回房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好,那我回房了,辛苦你啦!”萧羽白说着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着回房去了,唐霁不禁露出笑容,目送他出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提神,不疑有他。
萧羽白回房后,故意弄出了一阵就寝的动静,灯一吹,却轻手轻脚从后窗跃出,直往明耀峰而去。
“掌门师伯!掌门师伯你在吗?”萧羽白爬上南院墙头往里看,一声声地唤。
温俨正在小书房查询古籍寻找可以尽快修复觅魂阵的方法,无奈还是一点可用之法都没有,不论他多么努力克制,还是忍不住心浮气躁,偏偏又有人不知死活来打扰他,他强压下心头暗火,走出门外,一眼便望见那趴在墙头的人。
“掌门师伯好!”萧羽白有求于人,一见着温俨便赔上笑脸打招呼。
“何事?”温俨面无表情问道。
“你先把结界撤了,咱当面谈!”萧羽白眨巴着真诚的大眼睛望着温俨,“实不相瞒,家父乃是南丘樾山掌门,一听我要来长旭修道,那是相当支持的!家父那是相当崇拜您啊!临行前就嘱咐我要送一件宝贝给您,您先撤了结界让我进去呗!”
萧羽白在南丘从不参与诸多修仙者聚会,因此除了亲近之人,没人知道他是樾山掌门之子。
四大修仙门派中,南丘樾山势力仅次于长旭,他对温俨道出身份,也是怕温俨当真发起脾气来打得他爬不起来,如此,就算自己惹得他七窍冒烟,他也得卖老爹一个面子,下手轻一点。
“……不需要。”温俨为人清廉,从不收礼,修仙界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见他转身要走,萧羽白急了,憋在胸中的一股火气直往脑门上窜,大声道:
“有你这样做师父的吗!徒弟都快被你打死了!你若再不去救你徒弟,他可就真成废人了!一辈子都要靠喝药续命!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呢?你的心是不是冰块做的!你要是还有一点儿人性,你就去救阿煦,你要是不救他,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滾!”
温俨忍无可忍,一道掌风将萧羽白扫下墙头。
“哎呦!我的屁股!”萧羽白被摔地龇牙咧嘴,捂着被摔疼的臀部爬起身来,连手肘也被摔了个大青包,他气愤地踢了踢院门,口不择言怒道:
“你知道我们私下都叫你什么吗?玉面冷阎罗!你动不动就发火,喜怒无常,脾气古怪又小气!难怪你收的徒弟都受不了你要逃跑,摔坏个砚台都被你打地半死不活的!难为阿煦撑到现在!
你自己想想,你打了阿煦多少次?他刚入门就挨你一顿鞭子,平时更是受你不少冷言冷语,你要赶他走,也要把他伤治好再走!哼!否则我天天来你这里闹地你寝食难安!”
冷阎罗?喜怒无常?脾气古怪又小气?温俨怔怔地站在那里,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进树荫里,树荫旁边是一汪小池塘,他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忽然感觉自己是如此陌生,失去挚爱,他已经变得快认不出自己了,总有那么一瞬,他想毁了这一切,只要能换回他的阿煦!
救人?呵呵……他伸出手端详了一番,自从阿煦走后,他活着从来不是为了救人的。那些人,总是把他想的太大义凛然。
他设下一道隔音结界,对萧羽白的叫嚣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