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59年9月15日。
这一天,羊城的天空仿佛河坝决堤般,大暴雨倾盆而下,密集的雨水肆虐这座城市,陆忆安与方小燕顶着狂风暴雨回家了。
浑身湿透的陆忆安无比狼狈。
他整个人像是蔫了一般,耷拉着脑袋。
他无法想象,从今天开始,自己成为了一个孤儿的事实,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明明昨天晚上还在聊天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回到向阳村,陆忆安驻足在家门前,久久不敢敲门,最后是方小燕握住了他的手,给足了他勇气,后者才缓缓敲响大门。
数秒后。
大门开了。
曾双疲惫地看着两人:“回来了?”
距离上次和曾阿姨碰面,是一个多月前,当时陆忆安高考成绩出炉,全省66名,清北都能上,曾阿姨带着礼物上门庆祝。
犹记得那时候,曾阿姨还很年轻,很漂亮,看着像是四十出头的女人,但现在……她看上去比一个月前老了十岁!
“嗯。”
陆忆安轻轻点了点头。
他跟着曾双走进大厅,大厅的家具被清空,只留下一个水晶棺放在靠墙的位置,陆忆安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妈妈静静地躺在里面,脸色惨白,唇角似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顷刻间,犹如万根银针扎向陆忆安的心脏,少年站在原地,万千悲痛情绪涌上心头,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张大着嘴巴,似是失去了声音,只能出干涩的悲嚎!
他没有妈妈了。
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方小燕把陆忆安搂进怀里,试图用她那瘦小的身躯,给予忆安一丝安慰,几位陈梓秋的朋友与同事相视一眼,默默离开大厅,只有曾双留在原地,待忆安彻底宣泄完心中的情绪,她给陆忆安看了陈梓秋生前的监控录像。
事情生在昨夜十一点。
在与陆忆安通完电话后,陈梓秋本该刷牙洗脸睡觉,但她却莫名把床底的箱子搬了出来,重新看了一遍陆平安的遗物。
最后,她把手伸向那一本陆忆安从未看过,也从未接触过的粉色笔记本上,陈梓秋看的很慢很仔细,一个一个字扫过,一本笔记本,她看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今早六点钟,她合上笔记本,望着窗外,似喃喃自语地说了什么,又似在向上天祈求什么,然后她睡了。
这一睡。
陈梓秋再也没有醒过来。
曾双淡淡道:“早上八点,我本来想着过来约梓秋吃早茶,但喊了大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反应,打电话又不回,心里害怕,于是找了开锁的开门,一进门才现,你妈走了。”
“走的过程没有痛苦,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曾双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陆忆安。
陈梓秋走了,陆忆安便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他静静地看着监控录像,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踏入母亲的卧室,将那个放置在床底的箱子翻了出来。
正要打开,方小燕忽地道:“咦,这里有个盒子,忆安,你见过吗?”
陆忆安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放在床头柜上的红色长方形盒子,他从来没见过,抱着好奇的想法,他打开了长方形盒子。
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