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刚才说的计划有变,是指工厂电脑的留言,对不对?”
“对。”
女人承认,“6月2号那天,警察接到了你的报案电话,将凶手之一的陈爱民抓了起来,直接就打乱了我们原定的计划,同时,也让我们注意到了你通灵能力的存在。”
病床边一步之遥的椅子上,谈靳楚眉头一蹙,微微眯起了眼。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这帮人就盯上了妙妙……
而这个被卷进危机中的无辜小姑娘,此时此刻竟没有一句怨言。
居然还想着替他们这些警察,从女嫌疑人的嘴里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那你们原定的计划是什么?”
“自然是……把他们父子二人都给杀了。”
视频通话里传的比做饭前杀只鸡还轻易。
审讯室的警察们一瞬间就戒备了起来。
女人还在旁若无人地继续道:
“a市公安局的刑警们既然早就介入了调查,那想必——陈想会在端午节过后举办婚礼的事儿,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祁妙攥紧拳,面对一个已然展露杀机的嫌疑人,无畏不惧地问下去:
“你们要在婚礼当天杀他?”
“对呀,那可是他们父子俩挑好的黄道吉日。”
女人垂下眼,看向银手铐,面露嘲讽道:
“也是陈想忘却自己的亲娘,准备迎娶新娘的日子。”
祁妙终于反应了过来。
工厂电脑上的那句话,看似要审判,实际上,却是留给警察们、挽救陈想生命的最后机会!
她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怨。
“动用私刑是犯法的,你们何必要把自己给搭进去呢?”
“搭进去?”
女人面带微笑,和善地看着屏幕里小姑娘的脸:
“我们本来就是坏人啊,妙妙,坏人主动做违法犯罪的事,怎么能叫搭进去呢?”
祁妙又开始迷茫了,她听不明白女人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劝道:
“你们组织里的成员都跟你一样,曾经是遭受过社会不公的受害者,对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们能不能再相信警察一次?”
“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都可以选择报警。你自己刚刚也说过,侦破一件案子,最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报警。我知道你曾经在那个小县城有过不好的遭遇,我也很同情……”
“不需要。”
女人摇了摇头,打断了祁妙的话。
“我们组织的成员的确都跟我一样,但是,我们不需要警察来伸张正义,同时也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她说:“同情没什么用,我们的组织昔日就经历过党派之争,□□骨干们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巨大牺牲换来的同情,却对事态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几天前去世的花添锦不就如此吗?一开始认为她被网暴跳湖自尽也好,后来得知她遭遇杀害的真相也罢,网上的人对这位花季少女的同情,依然抵不过造黄谣的污言碎语。”
女人的脸色在审讯室灯光的映照下,忽然显得有些颓唐。
她叹了口气,无力道:“革命还是得继续啊。”
祁妙听得很崩溃:
“可你们总不能,要把网上那些造黄谣人全都给杀了吧?!”
女人又摇摇头:“我们没这个计划,也没这个实力。”
她朝审讯室中的几位警察歉意笑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紧张了,我们的组织面对中国的国家机器还太过弱小,所以,根据地和大部队目前都只集中在国外,这几年应该都不会在境内大规模作案。”
祁妙的脑子忽然“嗡”的一声。
她这时才明白,原来女人口中的“撼动世界”,并没有夸张化。
“……你们的组织,很庞大吗?”
女人神秘一笑,“如果有缘分的话,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再见了,妙妙。”
视频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审讯室那边,女人主动切断了通话。
病房里,祁妙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怔愣了好久,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谈靳楚和程屹。
“那接下来……咱们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