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看向宫九,又看看冷血,一本正经地说:“你这话说得,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詹二想锤他:“住口,我不爱听!”
不爱听的不止詹二,宫九和冷血对这种说法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抗拒,宫九的反应是转身回到身后破破烂烂的客栈,冷血的反应是瞥了眼司空摘星,继续望向阿爸。
就这一错眼的功夫,巨大的黑影在月下舒展开来,在雪白的沙漠中游曳徘徊,沙尘漫天,飘飘扬扬地洒下,没一个人逃开这场沙雪。
詹二:“啊!啊啊啊啊啊——”
司空摘星:“詹兄,说真的,你有时候比阿爸还癫。”
詹二十分勉强地忍住自己骂街的冲动。
客栈内,宫九面色如常地从一脸惊惧、胆战心惊的客栈主人与客人之间经过。
开在沙漠的客栈大部分都是黑店,要么送钱,要么送命,毕竟沙漠里的生意实在难做,客人少不说,想要解决饮食也需要付出相当大的成本。
但对阿爸来说,几乎零成本。所有东西都是现抢的,无需成本,作为阿爸的跑腿小弟,宫九只需要坐享其成。
——但如果不是阿爸,宫九的待遇还会更好的。
宫九走过凹凸不平的地面,经过店里的一个小二,微微侧,瞥他一眼。
小二满脸麻子,低着头,一副胆怯不敢直视宫九的姿态。而在他身边,一个客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外扭曲的巨大蛇影,眼睛亮得惊人,一脸好奇兴奋的神情。
宫九没有停留,径直走过。
来到这家客栈时,阿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它,他并未表露出对客栈中的任何人表露出在意,宫九不知道他是否现这些人中有人不对劲。
即使与阿爸认识得最早,一直以来都有打听收集阿爸的行踪,但宫九依旧无法准确从他的言行中判断阿爸的意图,不止是他,谁也没有这个自信。
夜深之际,众人昏昏欲睡,阿爸与小黑消失不见。半梦半醒间,詹二听到有脚步声从自己门前经过。
算了。懒得管。
詹二意识朦胧间,如此想道。
第二天,詹二现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似是一夜难眠。
司空摘星打哈欠,随后说道:“你虽然总说怕啊惧啊的话,但其实一点都不怕吧,你瞧瞧,谁都没有你睡得好。”
在罗刹教里做事先就要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詹二一点都不觉得哪里奇怪,理直气壮道:“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完成任务,我们都是这样做的。”
司空摘星毫不留情地吐槽:“你现在养精蓄锐能为谁做事?你家主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当别人的跑腿小弟。”
詹二:“啊!住口!”
没有人搭理这两个活宝,阿爸一步三跳进了屋,大堂里的气氛更为冷凝,掌柜谦卑地迎了上去,陪笑问道:“您这是从哪儿回来的?身上真干净……啊……”
掌柜可能怕得脑子抽筋了,什么都没想便找了个似乎值得恭维的点,但话说完才意识到这句夸赞简直烂透了,甚至让所有人都意识到阿爸身上的诡异之处。
掌柜的表情看起来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阿爸看他一眼,没说话,绕过掌柜,直奔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位客人。
其余客人都藏在客栈中,不敢在阿爸跟前露面,只有一名客人坐在大堂,观察着所有人,包括那名麻子脸的小二。
阿爸伸手在对方脸上一揪,揭下一张易容,道:“说,为什么用这么恶心人的视线看我?”
对方露出真容,是个俊朗出众的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恶心人吗?”
“不然呢。”阿爸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没有被人盯的爱好。”
男人嘴角又扬了起来,笑道:“据我观察,凡是你出现的地方,所有人都会盯着你看呢,我以为你很习惯这回事。”
詹二四处看了看,很好,这位来宾说得相当正确,阿爸是所有人的目光中心,但凡他在场,一定是万众瞩目的主人翁,就连这位长相俊秀、连詹二这个男人都不得不称赞他眉舒目朗、风度偏偏的男人都仿佛成为了阿爸的陪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