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哪怕是瘋子,也是分為做事有動機和沒有動機的瘋子。
祁無庸應該屬於發瘋有動機有原因的那類瘋子。
之後幾天,付臻度過了一段相對寧靜的生活,無事發生,唯一稍微重大的事情,莫過於學校發起的修學旅行。
聖羅蘭學院向來財大氣粗,畢竟天價學費不是白收的,贊助費也不是白拿的。為了做面子,以及其他複雜的因素,學校每一學期都會舉辦一次修學旅行,並直接大氣地包攬了全校師生的旅行費用,總共5天4夜,足夠學生暢玩。
學校限定旅遊地點範圍,不過範圍還是足夠廣,國內國外的地點都有,旅行地點由學生自行抽籤決定。
抽籤沒有什麼複雜的程序,就是直接以班級為單位抓紙簽。
聽著周圍人欣喜地討論自己要去法國某黎,英國某敦,霓虹某京,付臻看著自己手裡寫著的「聖羅蘭學院」的紙簽,陷入了沉思。
他對自己的運氣有自知之明,原本已經做好抽中本市的心理打算,但沒想到能夠更逆天。
怎麼會有旅遊地點是聖羅蘭學院的,直接在本學院旅遊嗎?
他這是什麼運氣?
他心如止水地看著手裡的紙簽,就聽見講台上輔導員發話道:「抽籤的條子裡,有一張的地點定得是聖羅蘭學院,恭喜你中獎了。」
班裡響起一眾討論聲。
「這算什麼中獎啊,不相當於哪裡都不能去?」
「我去,天選之人!」
「這算什麼天選之人?」
「天選的非酋不也是天選?」
也有人的思路與眾不同:「抽中的人如果是死宅,那應該很爽吧。」
直接在學院寢室躺個五天,爽死。
「學校也真是的,居然將聖羅蘭學院安排為旅遊地點之一,難不成是有什麼禁地之類的沒開放,然後只對抽中了這次旅遊景點的天選之人開放?」
「你小說看多了吧。」
聽著學生們越來越離譜的猜測,輔導員終於解釋道:「抽到聖羅蘭學院的人,恭喜你可以享受整個學校,你一個人的學校,隨意暢通,哪裡都可以去。」
像是想起什麼,她又補充道:「不過不用去食堂了,食堂師傅放假了,食堂沒吃的。」
「……果然是我們想多。」
「幸好不是我抽中。」
「聽說整個學校就一張這個離譜簽子,什麼倒霉蛋能抽中?」
付臻面無表情,將自己的紙簽疊成一個千紙鶴放進口袋。
*
距離旅行校車發車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而花夏還在搗鼓自己的手機。
手機上次被林正溪摔了一下之後,雖然還能勉強開機,但是儲存卡卻損壞了,裡面的錄音怎麼找都找不到,他正嘗試著修復。
但回想起林正溪威脅他的話,又有一點後怕。
他第一次這麼清楚地意識到,僅憑個人的努力是沒辦法動某些人的,只能依附其他人的力量進行整治。
他思來想去,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謝雅松。
謝哥為人最正義,因為某些原因對自己也好,而且和付臻關係不好,甚至說是勢如水火也不為過,相信他一定會站在自己身邊的。
他找到謝雅松的時候,對方正站在私家車旁,看著管家將行李箱搬進後備箱。
校車是給特招生準備的,送他們去機場。
像謝雅松這樣的少爺們,坐不慣校車,座椅太硬,汽油味太重,都是選擇聯繫家裡人送自己去機場。
花夏等著管家搬完了行李,才出聲叫謝雅松道:「謝哥,我有事想和你說。」
原本面無表情的謝雅松,見到來人是花夏,表情溫和一瞬,「你說。」
花夏將自己的猜測一字不漏地說與了對方聽,見對方面色越來越凝重,甚至隱隱有發黑的跡象,他知道有戲了。
果不其然,他聽見對方問道:「這件事情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花夏聲音阮糯糯回答道:「我自己猜的,不過有錄音……但因為我沒保存好,已經損壞了。」
謝雅松想了想,又問:「你還有備份嗎?」
花夏眼神一亮,萬分確定對方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連忙說道:「雖然沒有備份,但是我還可以去套話,一定能套到有用的證據!」
「不要再去做這種事情,」謝雅松說,「這種偷錄的證據,在法律上是無效的。」
花夏咬了咬唇,害怕謝雅松以為自己是法盲,降低對自己的印象,連忙說道:「我知道的,我不一定要報警,只是想著這些證據提交到校委會,一定會讓付臻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這個詞兒,讓謝雅松眉心一跳,他試圖糾正花夏跑偏的思想:「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個人出車禍的事情和付臻有關。」
「謝哥,連你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嗎?」華夏有些倔強地咬了咬唇,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你和付臻日夜相處,應該最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更清楚他是什麼樣的性格,也明白他真的會做出這樣的錯事,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站出來糾正他?」
謝雅松沒有立刻辯駁他的話,而是道:「付臻頑劣,表里不一,心胸狹窄,確實讓我感到噁心,更讓我討厭。」
花夏有重燃希望,「既然這樣,謝哥,你就沒有必要包庇他呀,一定要讓他知道他的錯誤,讓他以後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