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读散会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燕老师还不走吗”
“绥儿咱们回去呗”
燕绥抓着鸭舌帽,短蓬蓬地略有些凌乱的样子,他站在原地僵了一秒,声线一紧,忽然道“等等,我有个东西忘记拿了,你、你先去停车场等我好了。”说着,他又按了电梯,原路返回。
奚风拍拍钟情的肩,“人呢不是一起出来吗”
钟情的眼睛一直望着电梯口的方向,头也不回地道,“他回去拿东西,我等等吧,你先过去啊,又不是小学生非要手拉手一起走”
奚风直接听笑了,“行吧,狗才牵手走”
钟情只给好兄弟留了个后脑勺,不再说话
另一头,燕绥看着节节攀升的电梯,心跳加剧,轿厢停下的那一刻,他飞快地走出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急促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收,燕绥用最快的度原路返回试读的会议厅,果然张赟还等在那儿
“小燕啊”
“张导”
隔音大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动静。
这并不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却也算次见面。
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燕绥抬起右手朝张赟敬礼,下一秒,目光坚定的张赟给了同志一样郑重的回礼,他们重新握手,默契地晃动了三次之后,这才露出一个十分收敛的笑容。
“对不起,我以为是钟情”
燕绥语气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懊恼。
数天之前,他甚至对着领导吼着道“他党龄都快1o年了”,一而再地问为什么不能信任钟情。这么一想,燕绥心里更加惭愧了,也后知后觉想明白了很多这一路上,自己其实受到了诸多来自张赟的照顾,甚至暗示。
诸如血性里他过于熟练的身法和技能。
好几次被同事演员问到圆不下去的时候,是张赟出来替他说话,转移大家的视线。
又比如怒云之上拍摄时,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需要避讳的某些场合,而燕绥却有资格参与其中。
那并不是因为导演信任,剧组强捧,而是燕绥本身无比清楚一些具有保密性质的信息需要郑重对待,而不是在将来的某个活动,又或者某次采访,被不知深浅、不分轻重的演员当做谈资,随随便便地脱口而出,再被有心人拿去利用
这么一想,燕绥不由地再次道歉。
张赟笑着招呼他重新坐下,“问题不大。”
“如果当初钟情和奚风不推荐你来血性,我也会想办法邀请你过来参加试镜,至于后来的怒云之上,就算没有血性的铺垫也是一样的流程。因为你自己足够争气,在观众和其他人的眼里,才显得一切都顺理成章。”
燕绥被张赟一夸,可谓是又羞又愧
“对不起,我当初的态度是有些消极”
过来人的张赟十分理解燕绥的心态,“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专业领域嘛,现在看来,你做得真的很好,也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
燕绥羞赧道“哪有,我受之有愧”
“天赋这个东西是很不讲道理的,有的人一辈子摸不清自己适合做什么,有的人明明有天赋却没有平台施展,徒徒浪费。没有法律规定你做了一样就不能做另一样,如果是对国家社会有益的事情,当然是要能者多劳的”
张赟曾经也不解,但他这些年都过来了,心里也逐渐生出一股信念。
国家如果还需要他,他就会继续拍下去。
拍那些所谓有“情怀”的片子,影响一代又一代的人,将一些精神传承下去。
“小燕啊,这我就要好好地开
导你了”
这一聊,差点就把楼下等着的钟情给忘了
对方打来电话,燕绥不好意思地和张赟告辞“张、张导,我得走了。”他的屏幕上来电显示着钟情的名字,张赟了然一笑,“去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聊。”
楼下的钟情脸上没有不耐,反而是担忧。
“你找到了吗”
燕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点点头,“找到了。”
钟情拉着他赶紧往车那边走,“那就好,这东西要是丢了可就麻烦了。”他的语气急促,上了车之后又重新扣住燕绥的五指,“晚上回去还吃点什么我看你今天就早上和中午吃了点东西,下午茶除了咖啡几乎没动”
燕绥拉着他的手轻轻摇头,“困了。”
“真是辛苦我们绥绥了”
钟情也只能心疼,在工作之外做好家属的抚慰工作。
陈丹生和张赟这回的确是干了票大的,续篇剧本的可行性相当一部分都建立在演员的个人能力上,更准确地说,他们俩就是仗着燕绥文戏武戏都能上,还都扛得住大梁,这才敢放心大胆地进行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