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
她才刚走了两步,便听得床上传来压抑的怒声,似乎还有些慌乱。
“怎么了?”清葵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你不舒服?”
“没有。”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的沙哑和颤抖。“你出去。”
“真的没事?”
她又往帐子里看了看,模模糊糊只能看清他的身形,似乎正半卧在榻上。
“没事。”隔了一会儿,那声音才算得平静。“你先出去。”
清葵莫名地点点头,只得转身离开,恍惚之间,鼻端似乎飘进一段如麝的气息,转瞬即逝。她愣了愣,转头看了他一眼。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一个厚重,一个清浅。
“那你好生安睡。”她忽然有些狼狈,跳出门去,回手一关。
这一晚,两人再未能安睡。
生平第一次,郁天在狼狈的光影中懂得了一种难于启齿的欲望。
生平第一次,清葵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清葵仰头躺在草地上,身边坐着丹君,正努力地将一只柑橘剥皮。
“清葵,你今儿个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她朝清葵脸上瞄了瞄。“怎么了?
“没什么。”她眯着眼,看一缝天空。
“昨夜里怎么样?”丹君把柑橘剥成两半,又仔细地去了丝络,撕了一瓣递到她嘴边。
她张嘴接下。“没怎么样。”
两个老婆子抱了一堆床单被衾从一旁走了过去。
“少主子说了,这些全得烧掉。”
“真是可惜了。上好的东西——”
“那有什么法子?少主子的意思,只能烧了。”
“行,就到那边去烧罢。”
清葵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朝她们去的方向望了望,表情复杂。
“清葵。”丹君疑惑地看着她。“你有些怪怪的。”
“怎么办啊——”她却苦恼地揪住了头发。“丫鬟的职责应该不包括那个什么启蒙吧?不包括吧不包括吧?”
丹君愕然。“清葵,你在说什么哪?”
“不管了。”她摇摇头,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丹君身上。“榔头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他说今天有活儿干。”丹君的神情很欢快。“听说山底下来了一批货,他们去劫了。”
“干一行爱一行。榔头他也算是山贼中的精英。”清葵很欣慰。“以后咱们闯荡江湖的时候,他还能帮咱们解决盘缠问题。”
丹君眨了眨眼。“我们什么时候去闯荡江湖?”
“迟早也得去。”清葵舒了一口气,这个原本清晰无比的念头,如今却在心中带出些纷扰混乱。
“那少主子怎么办?”
清葵斜睨了她一眼。“果然是女生外向,还没嫁哪,已经把自己当这儿的人了?”
丹君面露愧窘。“只是叫习惯了而已。”
“要是我和榔头不能走一条路,你是跟我哪,还是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