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谢桑榆斜倚着墙,就站在餐吧的第一扇窗户和木门之间的地方,平静地望着尚且惊魂未定的柏然:“找我吗?”
空气里飘着啤酒特有的麦芽香,暖黄色的灯光分隔出与室外完全不同的气氛,客人们端着大杯装的啤酒,与同桌的朋友凑近谈笑着,没人在意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柏然喘了口气,看了谢桑榆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走去一张空桌子边坐下。
谢桑榆跟过去,坐在柏然对面的位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柏然抽出桌边立着的菜单,低下头翻看:“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我有必要回答吗?。”
谢桑榆讶然,低声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那……今天还要请客吗?”
柏然把摊开的菜单转了半圈,朝谢桑榆推过去,很不客气地表示:“请不起了。”
谢桑榆大致翻了两下,点点头:“也是。你都追来找我了,这次就我来请吧。”
柏然不服:“什么叫我追来……”
“还是你来请?”
柏然语塞,老老实实地不再回嘴。
谢桑榆只看了酒水区,在两款精酿中纠结。服务生简单介绍了两款酒的风味,谢桑榆更无法取舍,决定都点过来。
柏然暗暗咋舌,只点了一份薯条,一份鸡米花。
“你不喝酒?”谢桑榆挺稀奇。
柏然张了张嘴,摇摇头:“今天不太想喝。”
如果谢桑榆喝醉的话,他要负责将人安全带回去。两个人里,至少得有一个人清醒着才行。
但这些柏然懒得解释,他也不觉得谢桑榆会愿意听。
店里人不多,音响质量也一般。背景音乐听起来模模糊糊,只能辨出混杂在周围人交谈声中的,军鼓的碎拍。
精酿啤酒都是现成的,谢桑榆点的那两杯很快便端了上来。
谢桑榆把两杯酒凑在鼻尖闻了闻,端起其中一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大口;放下杯子的时候,液面眼看着就下去了一寸。
“喝慢一点,”柏然忍不住提醒:“本来就没吃东西,喝这么快很容易醉的。”
谢桑榆颇不在意地笑笑:“啤酒而已,跟水一样。”说完,接着端起另一杯,又喝了两大口下去。
柏然忍不住小声叹气,看谢桑榆的心情就像是看自己年幼且不懂事的侄子。想到几小时后即将拖着人回宿舍的画面,柏然现在已经开始觉得心累,忍不住端起自己手边的白水一饮而尽。
谢桑榆看柏然的杯子空了,便很自然地端起一杯啤酒,给柏然的杯子里倒:“只有我一个人喝酒好奇怪,你也尝尝。”
啤酒杯比较深,不太好倒;谢桑榆已经足够小心了,但还是把一半撒在了桌面上。
柏然忙去抽纸巾盒里的纸巾,手忙脚乱地擦干桌面:“别折腾了,你一个人喝就行了。”
谢桑榆很坚持,两手扶着巨大的啤酒杯,抬抬下巴朝柏然的杯子示意:“好歹尝尝嘛,好喝的。”
盛水的杯子没那么大,谢桑榆倒了半杯。柏然不喝,谢桑榆就一直盯着他。
柏然实在没办法,像吞药一样,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下去。
“尝出味道了吗?”谢桑榆笑着问。
柏然眉头紧皱,手里的杯子死活不再放上桌面,生怕谢桑榆又要倒另一杯让他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