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剩十两,叶蓁蓁全部用来买脂粉的制作材料了,这些天可以在家里积蓄制作紫茉莉粉和落霞膏,回头桢哥儿考完了,她来县城接人,正好能够卖了换银子。
是的,她没和桢哥儿说,倒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心里有了念想,叶蓁蓁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四天的时间里,除了家务活外,全花在制作脂粉上了。
九号一早,叶蓁蓁就迫不及待地搭了二德叔的牛车去县城。
第一站先去满庭芳。
这次王祁没在店里,李掌柜的一见她,就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叶娘子,您可算来了,东家有事去府城了,临走前特地嘱咐小的,您要是来了一定好好招待,不然他回来了铁定饶不了小的。”
叶蓁蓁知道他是客气,但也领这份情,笑道,“我今儿来是有新的脂粉供应的,李掌柜,你验一下,紫茉莉粉和落霞膏各有五盒。”
李掌柜打开脂粉盒验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笑呵呵地说道,“之前的两盒被县丞夫人买了,在夫人圈子里引起一番潮流呢,这些天有不少夫人都打发下人来问了,就等您送货呢。”
看来是打开市场了。
如果没有满庭芳的渠道,就算她制作出脂粉也卖不出去,因此分出三分之一的利是很划算的。
叶蓁蓁心情不错,“日后我多做一些,每月逢五就给你们送货。”
“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掌柜吩咐跑堂把脂粉给定下的府上送去,他则是问道,“叶娘子,一共给您结算一百两银子,是直接给您现银还是银票”
一百两银子带在身上,还是很不方便的。
“五十两银票,五十两现银吧。”
毕竟还要用现银买制作材料呢。
李掌柜非常贴心地替她把银子装在篮子里,五十两银子还没焐热,就被叶蓁蓁一口气给花光了。
这年头的香料都很贵,有的还有市无价,五十两银子实在买不了多少,这么一算起来,紫茉莉粉和落霞膏的成本还算是低廉了。
等到新产品出来,紫茉莉粉和落霞膏的价格肯定是要下降的,十五两银子毕竟太贵,得定在中等价位,作为主打产品才是长久之计。
除了买脂粉材料,叶蓁蓁还买了不少布料,转眼就入秋,还是得制作新衣裳的。
当然,作为一名美食爱好者,各式调料也没少买,以后做菜就不用担心调味不足了。
叶蓁蓁提着一大堆东西去了叶三勇宅子,等下她得去礼房门口等桢哥儿出来,带上东西不方便,先寄存一下。
宅子里有一名中年妇人,见她开门进来,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叶姑娘是吧,我是你三叔叫过来帮忙的,你叫我岳芳婶就是。”
叶蓁蓁也猜到了,把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递过去,笑道,“我家桢哥儿这些天劳烦你照顾了,这是聚德楼新出的糕点,岳芳婶,你拿去尝尝鲜吧。”
“这如何使得。”
岳芳婶连忙摆手,“你三叔都付过工钱了,崔郎君这些天也赏了不少钱,怎么好再拿您的东西。”
“你就甭客气了。”
叶蓁蓁把糕点塞进她手里,不容她拒绝,就提着东西回厢房了。
场外争执
县衙礼房外。
密密麻麻的人都是等候考生出场的家人或下人,叶蓁蓁才刚走进去,就被淹没在人海当中,想要找叶大勇都没有办法。
她这个小身板挤不进去,只好在路边的茶寮坐等,日上中天,终于有考生从礼房出来,人群哄拥而上,嘈杂的关心询问此起彼伏,跟菜市场似的。
忽而有人高喊,“快散开,快散开,有人晕倒了。”
驻守在礼房外边的衙役连忙疏散人群,叶蓁蓁才看到晕倒的考生,此人年纪轻轻,身体却单薄瘦削,这会儿面白如纸,一副被考试掏空了身子的惨状,不禁让人戚戚然。
古往今来,考试都是索命魔咒啊。
晕倒的考生很快就被家人带走了,人群也有序地疏散开立,叶蓁蓁终于看到桢哥儿的身影。
在一群或是兴奋、懊恼、垂头丧气的考生之中,平静从容的崔维桢格外不同,仿佛将军拔剑入鞘,了却无痕,颇有高手睥睨的自信和淡然。
叶蓁蓁没来由地自信,他一定考得很好。
“桢哥儿,我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人声嘈杂中,奇迹的是,崔维桢若有所感,忽而朝她看来,平静的面容终于露出讶然的情绪。
他穿过人群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
叶蓁蓁笑弯了眉眼,连忙把他的书箱接下来,掏出帕子替他擦拭着额角的汗珠,道,“现在人太多,不方便出去,桢哥儿你先吃些茶点歇一歇吧。”
“好。”
崔维桢细嚼慢咽地吃了几块点心,再喝一口茶,眉宇间多了些许松散慵懒之色,开始问起家中情况。
叶蓁蓁细细说了,在提及她又赚了一百两时,眉眼飞扬,黑溜溜的双眸亮晶晶的,眼巴巴地看着崔维桢,一副求表扬的姿势。
崔维桢的手有些痒,不受控制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很快又愣住了,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语气平稳地夸道,“不错。”
脑袋上似乎还残留着桢哥儿触到过后的余温,熏热的温度从头顶蔓延,最后在脸上蒸腾,氤氲出一片红霞。
心脏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咕咕咕地冒着泡儿,吧嗒吧嗒地碎裂,炸开欢喜的波澜,她整个人都随之摇曳,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她这幅样子有些傻,惹得崔维桢挑起了唇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