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与刘姑姑争辩,却见内室陡然跑出一个女使,朝众人大喊:“少夫人不在这里!”
这个女使容貌还算妍丽,正是月华。
刘姑姑和周管事几乎是同时蹙起眉峰,不明白为何事先安排好的戏码屡屡出了岔子。走到这一步,也只能随机应变,今日非得把通奸的帽子扣在江定安身上不可!
“今夜大郎君不在,少夫人也不见踪影,怕不是趁机私会情郎去了吧?”
“闯进府上的小贼,难不成就是来和夫人夤夜相会的情郎?”
刘姑姑和周管事一唱一和,越说越真,仿佛亲眼目睹了江定安和情郎月下相会你侬我侬的情形。
“你们二位的意思——我便是和嫂嫂夤夜相会的情郎了?”
从内院紧挨着主屋的开间传出少女的厉斥,带着被吵醒的浓浓困意。
是杜三娘子杜婥的声音。
她到底是流着家主血脉的正经主子,刘姑姑和周管事听到她的声音,立时就噤了声。
一个女子披衣提灯,缓缓自开间走出,淡极生艳的容色,不施粉黛依旧不改秾华,兼有两泓圆融的明眸,不是江定安又是何人?
她看上去好似刚刚从帐中起来,草草裹着一件雪白狐氅,微阖着眼帘,睡眼惺忪的样子。
“婥娘患病,我身为长嫂,自然要看顾她。又逢郎君在外,我不愿一人独寝,便与婥娘共寝。”
话里话外极有条理,令人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诸位可有异议?”
周管事:“……”
刘姑姑:“……”
他们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正想说该搜还得搜,请少夫人和三娘子见谅,谁知一位家丁远远跑来:“贼人找到了!撬开了家主书房的锁!”
没有人比他们二位还要清楚贼人只不是个幌子,谁知这个编出来当由头的幌子竟然闹到了家主的书房……
刘姑姑和周管事相视一笑,笑容苦涩。
今晚都别想睡了,想想怎么跟家主解释吧。
一行人大张旗鼓地来,灰溜溜地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江定安和杜婥皆松了一口气。
就在半个时辰前,这场大戏原先的正主披着罩衣,提着一盏角灯,于月色之下,行在僻静的庑廊上。
由于家主前往郡守府赴宴,周管事和刘姑姑在各院搜查贼人,前院很是寂静。
为避北风,家丁佣仆都站在避风处。
江定安一路走来,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暗中有人配合,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