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自己生命之前,想看一眼哥哥?
应该不是吧?
从校门到教学楼有一段距离,连珩边走边说,大致把一些余景不知道的事情简单阐述一遍。
“余安没考上一中,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叔叔阿姨一直都很强势,所以……”
余景其实也都能想到。
这些事情曾经也同样生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这么多年了,依旧没变吗?
余景死死咬着后槽牙,被连珩带进了教学楼。
只是进了楼梯间,余景就听见了余母凄厉的哭声,仿佛是压着天灵盖,从楼梯井上传下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脚步稍顿,惹得连珩回头:“余景?”
余景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顶楼天台,楼梯入口处都守着大量警察。
余景刚想出去,却被连珩一把握住手腕,又拉回自己身边。
他不顾身边尚且还有全副武装的同事,双手一左一右箍住余景的脑袋,俯身下来,几乎抵着鼻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瞳。
“余景,是我救了你。”
连珩声音很沉,在他耳朵里塞进去一个蓝牙耳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余景心上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他抬手按在连珩的小臂上,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
“放心吧。”
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走回原来的老路。
即便要走,也不会选择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
余景深深吸了口气,走进天台。
高层的风很大。
一米多高的护栏外用铁丝网围了一圈,即便如此,也被余安找到了一处破损。
他双手抓着摇摇欲坠的铁丝网,跨坐在那一处破损缺口处的栏杆上,一半身体在里面,另一半身体悬在外面,像一片轻飘飘的纸,稍微吹一阵风都能跌落下去。
余景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余母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拽着余景衣服往前,一边哭喊着:“哥哥来了,安安,哥哥来了。”
余父也颤巍巍地朝他走来几步,虽然不似余母那样情绪崩溃,但面色煞白,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
“快,快劝劝他!”
余景心里感到了一丝丝的嘲讽,真是病急了乱投医,让自己去劝余安,还不如让连珩去劝。
他哪知道怎么劝?!
然而,被推着又到了最前边,余景还是调整好呼吸,喊了一声余安的名字。
几乎是同时,情绪一直非常稳定的余安直接站了起来。
他踩的栏杆下面只是宽度不到两分米的水泥砌墙,被风吹得簌簌掉着墙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