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放松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可是个危险的话题。”
男人嗓音里弥散着温柔的威胁,湛蓝在阴影里更像淬了毒的刀,正考量着要不要毁尸灭迹。
可五月朝宫却顾不得这些,只是冷静地寻找着男人情绪的缝隙。
毕竟就算脖颈的束缚再强硬,他也能从那清浅的呼吸声里寻到一丝犹豫。
而这份犹豫太过柔软了,即便最底下等待的是深渊,也能让被丢进去的人在抵达终点前找到弱点,随后伺机翻盘。
——犹豫就会白给。
分秒消逝,潮红将苍白覆盖,烧灼感代替血液凝固的冷。
像是雪地里徒行,最终脱|光衣服等死的人,黑青年的睫毛依旧在抖动,却再也没能像先前那样掉出一滴眼泪。
而是在某一刻,在诸伏景光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极限,刚撤去力道的那一瞬间重新开口,舌尖抖出得逞的意味——
“到了。”
……什么到了?
意识才生出错愕,猫眼男人就觉视线翻了个透彻。
先前被他挟住的青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他按在了沙上,用膝盖强横插|进双腿之间,迫使男人不得不将腿张得更开。
紧接着一双手扣住腰部,诸伏景光想往后退去,可背后便是沙,于是他只得徒劳地挺起上身,将自己完全袒露给对方。
——角色刹时颠倒。
纽扣依旧扣到最上面那颗,有深紫色的恐怖掐痕从衣领处隐约探头。
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脖颈上的男人,五月朝宫毫不掩饰眼底的不悦,随后无视对方去摸腿后绑带的小动作,俯下身细声细语道:
“是时间到了,前辈。上一次你不是数着我真正无法呼吸的时间才放手的吗?所以这次我自己数了时间,你果然现在松手了。”
“你瞧,我是很信任你的。所以在索取真相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得信任一下我?”
动作一顿,诸伏景光莫名感觉心里不太好受,便听对方继续道:
“或者说,如果来赴约的是陌生情报贩子,前辈会相信同样的说辞吗?”
“……当然不会。”
身为多疑的卧底,诸伏景光只会多方求证。
况且五月朝宫的说法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离奇,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给对方排除掉了这最普通的身份。
而似乎也知道不能让一个组织成员短时间内完全信任自己,话音刚落,黑青年便往后捎了下身子,仿佛危机已经解除。
趁着青年分神的破绽,猫眼男人指间一翻,一份针剂就掐在手里。
他在赴约前拿了麻醉剂和吐真剂,但两种药剂规格相同,凭他现在的匆忙劲儿,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就算如此,麻醉剂和吐真剂在放倒人的效果上都是一样的。
所以无论是哪种,只要给五月朝宫来上一针,就可以扭转这脱缰的局面,把情况稳定下来再好好谈——
然而一只手握住了他举起的手臂。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针剂顷刻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