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缓和了眉心,又续了两杯喝下,放下杯子时才看见那茶壶旁有些灰尘一般的粉末。
茶花顺手擦了去,又听见宫人站在门外喊道:“夫人,今日贤妃娘娘不一定会回来,夫人再等到酉时,若贤妃娘娘没回来,夫人自可出宫去了。”
茶花应下一声,转身走去西殿,在一张窄榻上找到自己那本经书。
她见经书上亦是有些不知名的白絮,略是迷惑地用帕子拂了拂。
贤妃往日睡在东殿,往常西殿这边的窄榻上便是茶花晚上偶尔会躺上去歇息的地方。
她拿起经书到外面敞亮的地方看去,看了没多久却渐渐生出困意。
待她迷迷糊糊地揉着额抬起头时,外面的天色都陡然间铺上了一层黑纱般,混沌不明。
她略是诧异,醒来后也只觉浑身都透着虚软,肌肤好似也滚烫。
茶花扶着桌子站起身时,脚下踩着棉花一般,使不上力气。
她反手抚了抚额,料想自己该不是睡在这里受了风,又受凉了?
殿门不知何时被阖上了,东殿内是漆黑一片,可西殿却透着一丝光亮。
茶花头昏沉着,心跳也异于往常。
她摸了摸袖口才想起帕子丢在了窄榻上。
往那亮堂的地方摸去,茶花才觉自己睡过的那张窄榻上似乎躺着个人影。
起初以为是哪个嬷嬷宫人躲在这处躲懒,可再走近些便顿时看清楚了对方的身份,让她神情一怔。
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似乎说明了对方今夜是饮了些酒水的。
也不知是何缘故,他在外头醉酒过来,竟在这处随意地和衣躺下睡了。
她忙往后退去几步,却碰到了身后的烛台,出轻微的响声。
茶花心口霎时一提,那烛台晃悠了几圈之后虽没有倒下,却晃灭了烛光。
待屋中陷入一片漆黑之后,再无旁的动静,她才听着自己心跳声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虽不知赵时隽为何会歇在此处……但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他自是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
可身子怪异得愈不同于以往,那股热仿佛是自内而外,令她生出燥意。
眼前的景况几乎都叠出了重影来,茶花咬了咬舌尖,借着痛意强忍着想要将榻侧那帕子取回。
那帕子上绣了她的名字,隔天若被旁人现落在这新君身侧反而更是不妥。
她强忍着身子不适的滋味借着月光落下的轮廓轻轻摸去,便轻易找到。
只是待她要收回手时,却一下子被人扼住了手腕。
茶花猛地一惊,可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仿佛也被身体里那股热流冲垮,双膝一软地跪坐在了地上。
肌肤相接之处对当下的她仿佛有种莫大的刺激,让她呼吸都变快了几分。
榻上的人蓦地坐起身来,提着她的腕,似乎启唇还说了些什么。
但茶花却已经意识朦胧地听不清了。
她本能地反手握住对方坚硬的手臂,似乎想汲取些凉意。
可单是如此,那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都让她难受到想要落泪。
腰上被一只手臂重重箍起,叫她彻底坠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仿佛在对方衣襟处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本能地哼了声。
将唇贴在他颈侧轻轻摩挲,旋即有些生涩地磨蹭到他的唇瓣。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本能里会的一切都是这人教的。
至今还残留的记忆也都怂恿着她这样去做。
可不管茶花怎么做,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哪怕小舌想去撬开他的唇亦是难以撬开。
她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后,便只能无助地抱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怀里颤着肩儿娇声地啜泣。
好难受……
那种难受的滋味恰是被火要烧透了一般。
烧得她几乎被身体里的本能彻底掌控。
……
不到卯时,外面天色都还未亮。
茶花撑开眼皮时,只觉浑身都陷入汗腻之中,背上也紧贴着灼热。
她轻轻敛住呼吸,整个身子几乎都是寸缕不着……
昨夜的记忆支离破碎地拼凑。
她颤着手指寻着衣物一件件披上,哪怕都被撕烂的也不敢丢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