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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桑宁失望地看着沈乐琰，她不明白之前那个最起码还算天真善良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可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到段知意开口了。

“你还记得她的生日吗？”

此话一出，不仅是沈乐琰，就连沈亦白也愣住了。

段知意继续道：“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但你还记得她的生日是哪一天吗？”

沈乐琰突然想起来，妈妈走之前那几天的事。

那个时候他和沈亦白因为急着要和乔言心私奔，所以随便找一天提前给桑宁过了生日。

可即使这样，他们买的蛋糕还是会让妈妈过敏的芒果蛋糕。

而且就在那一天，他当着妈妈的面说她扫兴，还说如果乔言心是他妈妈就好了。

他能想起这么多细节，可为什么偏偏想不起来妈妈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他怒不可遏地看着沈亦白怒吼道：“说啊，我妈妈的生日是哪一天，你快说啊！”

可沈亦白也迷茫地睁着双眼。

他原以为自己在桑宁离开之后已经足够后悔足够爱她了，可为什么连她的生日都想不起来呢？

桑宁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她回想起之前每一年，沈亦白和沈乐琰过生日的时候，她总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换着花样为他们庆祝生日。

可轮到她过生日的时候，大多数是吃顿饭了事。

所以他们当然没有在意自己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

“是7月8号。”段知意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坚定，“她的生日是7月8号。”

桑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知意，感觉心里的一块空缺突然被他填补上了。

“是段叔叔告诉我的，一次我就记住了。”

桑宁转头看向段纪修，可他却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就好像记得她的生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她真的觉得能遇到段纪修和段知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妈妈。。。。。。对不起。。。。。。”

和之前那种虚张声势的哭不一样，沈乐琰这一次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或许从他第一次产生想让乔言心当他妈妈这种想法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到了他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沈乐琰，你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吗？”

桑宁平静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那个小小的糯米团子的模样。

“我说，我不求你能有多优秀，但是为人一定要正直善良，要行的端坐的正，要无愧于心，可你做到了吗？”

这声批评，沈乐琰等了二十年。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曾经那些让他觉得窒息的话和行为却成了他遥不可及的东西。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小时候因为自己淘气，妈妈批评自己的样子。

可到了醒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一场空。

“妈妈。。。。。。”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吧，沈乐琰。”这也是桑林第一次在沈乐琰面前。毫无保留地倾诉自己的难过，“你背着我和你爸爸一次次去找乔言心的时候，你不顾我的意愿，坚持要让她住进我们家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又撒了多少的谎呢？”

对于桑宁来说，沈亦白的出轨远远比不上沈乐琰给他的伤害大。

因为那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冒着大出血的危险，硬要生下来的孩子。

她原以为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她在沈乐琰身上倾注了所有的爱和时间。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你在乔言心遇到危险的时候不顾我手被刀子割伤，催促着你爸爸赶紧去救她，你还记得当时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沈乐琰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不要说了。。。。。。妈妈。。。。。。求你不要说了。。。。。。”

桑宁却好像没有听见他痛苦的哀求一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你说如果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你们去救乔言心，那你会恨我一辈子。”

“多讽刺啊，我自己的亲生孩子，说要恨我一辈子。”

桑宁原本真的以为，即使自己再去提起这些伤心事，也已经不会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了。

可是现在她却还是能回想起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桑宁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所以现在，你还要拦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