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竟點點頭,緊接著小聲地補充道:「我沒有……亂跑。」
然後又把剛才沈焰沒有回答的問題,繼續問了一遍:「沈焰……你在等我嗎?」
沈焰聞聲,驀地仰起頭,後腦勺故意磕在牆上,似乎有什麼悶在胸腔的氣突然就順暢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不等。
早在認識時竟這個人開始,「等」這個字,幾乎牢牢地刻在了他的骨子裡,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
偏偏他等了那麼久的人,別人一句同樣的「等」,就能毫不猶豫得把他推開。
他知道他在時竟的心裡沒多少分量,但怎麼都沒想過會沒有分量到這種地步。
文娛部的人算什麼,在時竟失憶期間不過是一群陌生人。
就是這麼一群陌生人。
他都費盡心思和對方套上了關係,對方還是能毫不猶豫地選擇陌生人,把他狠狠地丟在原地。
他能做的就是無力的妥協。
現在呢?
他聽到了什麼?
那個他覺得自己在對方心裡毫無分量而言的人,現在竟然告訴他——
【如果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跟著於流先去見文娛部的人。】
胸腔仿佛被人鑿開了一個洞,卻不是痛的,反而有大把的蜜糖往裡塞,擠得他胸口滿滿當當。
少年低下了腦袋,時竟看不到他額前碎發下的神色,只能聽到他暗啞的聲線:「你說你不會放任我不管,是不是……」
「我比文娛部那群人,要重要?」
問題很簡單,卻足以致命。
不用等沈焰再回答自己的問題,時竟就知道了答案。
而他當時,在沈焰和文娛部的人之間,率先決定了去見文娛部的人。
以至於沈焰現在會問出,誰重要的話。
「沈焰,你比他們重要。」
文娛部的人對於時竟現在而言,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是沈焰現在不是,在這一點上,他不可能分不清誰更重要。
時竟溫軟的聲線浸著發自內心的歉意:「沈焰,我是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殊不知他那句「你比他們重要」,就直接亂了沈焰的呼吸,凌亂到一塌糊塗。
胸腔不知道被掀起了多大的浪濤。
死咬住的牙關,用力拽緊的拳頭,才沒能讓他緊抿的薄唇微微顫抖。
多少委屈在這一刻都不值一提,甚至可以繼續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