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啟有種偷看被抓包的窘迫,竟羞紅了耳朵根,狹長輕薄的眼皮往下壓了壓,籠罩了眸底翻湧的情愫。
他昨晚趁著酒興,給她回了一封信,雖沒有直言心意,可針對她的條陳,一一點評,是鼓勵,亦是逢迎,她冰雪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意思。
為何前世她只見了他兩面,就求今上賜了婚;如今,他分明已剖明心跡,她卻反而裹足不前了呢?
是在擔憂他的前程麼?
可他若是直言相告,他不在乎尚主帶來的弊端,她知道他這輩子可能都沒什麼出息了,那她還會像前世那樣愛慕他嗎?
其他三位公主也66續續來了,藺啟便開始講課。
常寧驚奇地發現,課程居然是從前天結束的地方開始的。她滿腹狐疑,昨日她沒來上課,難道其他人也沒來麼?
*
懷揣著疑惑,下課後,常寧和魏清婉一起回去,便問了她。
魏清婉點頭:「昨日藺啟沒上課,讓我們自習呢。九妹妹,我覺著罷……藺啟是不是喜歡你?你不來,他就不上課,你一來,他就講課了,而且還講得尤其認真。」
魏清婉心裡一酸,藺啟那麼出挑的男子,竟然如此在意魏靈筠。魏靈筠打從出生起,就擁有了一切。父皇母后的寵愛,宮人的奉承,和她相比,自己處處都矮她一截。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哎,人和人真的好不相同啊。
常寧心裡一緊,嘴上卻仍舊半點也不肯認:「或許藺先生昨日偷懶,不想講課呢,二姐姐可不要賴在我頭上。」
「誒,九妹妹,你前日的文章,寫了什麼呀?」
「沒寫什麼呀……我去問了母后,母后教我寫的。」常寧不慣說謊,眼神躲閃,挽著魏清婉的胳膊,「二姐姐你看,今日藺先生一句都沒提過我的文章,想必是覺得不好罷。」
魏清婉得意笑道:「昨日他倒是誇了我,說我字不錯,文章立意也有,還說文如其人……」說著又嘻嘻一笑,「他還說,等你來了再評論你的文章的,想必是忘了。」
常寧捏了捏袖袋裡的文章,想起他認真細緻的點評,心裡不由得又是一悸。
傍晚時分,常寧去溫寧宮給謝皇后請安。
瞥見張循矩臉色慘白如蠟,正彎著腰貓在牆邊,便問了一句:「你怎麼了?病了嗎?」
張循矩忙艱難地走過來,苦著一張清秀的小臉,壓住內心的委屈,搖頭道:「奴婢沒事。殿下不必擔心。殿下快進去罷,娘娘在等著您呢。聽雪禾姑姑說,皇上命司禮監掌印太監錢德寶送來了幾位駙馬人選的畫像,殿下快進去瞧瞧罷。」
常寧一怔,父皇先前說,她的婚事,他另有打算,原來真的在選人了啊。
常寧又看了一眼張循矩,吩咐春滿帶他去太醫院找醫士瞧瞧,自己便抬步往裡走去了。
路上,春滿問張循矩,「你這傷是怎麼弄的啊?」
張循矩期期艾艾,把自己透露藺編修來溫寧宮的消息給九公主,皇后知道了,下令杖責二十大板一節說了。末了,他又補充道:「……春滿姐姐,你別告訴九公主,我這傷不礙事,過些天就好了。」
春滿嘆口氣,「苦了你了。你以後還是別再替公主傳藺啟的消息了,皇后娘娘把九公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絕不會容許她嫁給一個沒有爵位的人家。」
張循矩訥訥點頭。
溫寧宮內,謝皇后見常寧來了,便慈愛地招手,「囡囡,過來。」
常寧一臉惶惑,走近謝皇后,「母后,怎麼了?」
謝皇后嘴角的笑意一僵,常寧沒有似往日那樣親熱地撲過來,甜甜地喚她阿娘,而是在生她的氣。於是她冷聲道:「是不是外面那起奴才又和你嚼舌根了?」
常寧搖頭:「沒有,母后。」
謝皇后臉色沉了沉,隨後又重堆起笑臉:「囡囡,你父皇從京城的勛貴人家給你們五姊妹挑了五位駙馬,讓你先選。阿娘看過了,有三位很不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來看看。」
常寧深吸一口氣,勛貴人家,那想必沒有藺啟了。
作者有話說:
預告一下:明天要下午六點左右才會更哈~
第9章9、oo9
oo9木雲木夕
在謝皇后殷切注視的目光下,常寧勉為其難地掃了一遍母后給自己挑出來的三幅畫像,畫像旁邊有幾行小字,上面寫著男方的名字,年齡,以及家世。
條件確實都不錯,都是公侯人家的嫡子,爵位繼承人,年紀也合適,相差不過五歲。
可看著這些陌生的男子畫像,常寧腦海里蹦出來的卻是藺啟那雙薄而狹長的鳳眸,就那麼定定地注視著她。
察覺到常寧興致缺缺,謝皇后臉上笑意漸收:「囡囡,你怎麼看?不著急,慢慢選,總要給你選個最合適的駙馬。」
常寧咬著唇瓣,眼神呆滯了片刻,「阿娘,若我有喜歡的人了,您會成全我嗎?」
謝皇后唇角的笑意凝固,眸光一黯。
常寧抱著謝皇后的胳膊,下巴蹭在她的肩膀上,撒嬌道:「阿娘,我有點喜歡藺啟,我可以私下裡去問他願不願意尚主嗎?」
頓了頓,「當然了,若他不願意尚主,我就聽從父皇和母后的安排,從這裡選一個人當駙馬。您看成嗎?」
謝皇后沒吭聲,唇角延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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