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后點頭,沉吟片刻,對著魏清婉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清婉,你把這些話說給小九聽,不要讓她知道吾已知曉此事。」
魏清婉點頭應是。
作者有話說:
藺啟:幸好公主沒有重生,不然我死了……
正在重生路上的常寧:……???
第4章4、oo4
oo4木雲木夕
西台宮。
五位尚未出嫁的公主都跪坐在黃花梨木書案前,聽文淵閣的三輔高靖大學士講四書五經。不過講得比較淺顯,公主們也不用考試,只是普及性教育。
常寧以手托腮,水靈靈的桃花眼眸雖然盯著高大學士講課時唇上的鬍鬚,神思卻早已不知跑到哪個爪哇國去了。
高靖約摸四五十歲年紀,面闊,但不失俊朗,氣質沉穩如山,留一小撮山羊須。
好容易挨到下課,公主們都起身行禮,「高先生辛苦了。」
高大學士亦回半禮,然後捧著授課書籍,匆匆離去。
公主們紛紛離席,自有貼身宮女們幫著收拾書具。
常寧無精打采地離開,卻被魏清婉拉住,問她:「怎麼了,九妹妹?看起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常寧噘著嘴笑懟她道:「說得二姐姐好像見過茄子似的!」
「我雖沒見過茄子,可我吃過茄鯗呀。」
「哦,你吃個去了皮、切成丁的茄鯗,還能認出它原來的模樣啊。二姐姐當真是了不得呀。」
兩人說著笑,回到了常寧居住的穆宮。
兩個貼身宮女拎著書匣子,跟在後面。
回到寢殿,常寧捧著白玉茶杯,抿了兩口碧螺春,躺倒在羅漢床上,長吁短嘆。「二姐姐,我覺得我好像生病了,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說著又長嘆一聲,「……母后還逼我每天繡一幅刺繡,送去給她過目。可我真的覺得好煩啊……我討厭做刺繡,為什麼我要做這些以後用不著的事情?」
魏清婉捧著茶杯,慢悠悠地啜了幾口茶,心說,你這怕是相思病呢。但她不敢拆穿,怕惹火上身,便隨意敷衍了常寧幾句,然後把話題轉到謝皇后要她轉達的意思上來:「……九妹妹,我前兒聽二皇兄說,尚主的駙馬不能在朝中擔任重要的官職,所以駙馬一般會在京城的勛貴人家中選,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你知道這個規矩嗎?」
常寧忽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還有這個說法?」
難怪父皇不讓她對探花郎動心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越發覺得沒勁兒,常寧又似一灘爛泥躺了回去。
他應該不會為了尚主,願意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罷?沒人願意的。
尤其是像他那種耀眼的人,天底下應該沒有女子不喜歡他罷。和他的前程相比,她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他那天為什麼要跟她解釋自己沒有意中人呢?她的看法,難道對他來說,很重要嗎?可他們不過是初次見面而已呀,甚至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呢。
嗐,也許他只是隨便說說。
哦,興許他和她一樣,還不知道這條該死的規矩!
「九妹妹,」見常寧蔫蔫兒的,魏清婉終於放下茶杯,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撫了撫常寧的胳膊,柔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呀?跟我說說,興許我能幫你解決呢。」
常寧用一方繡蘭花的手帕罩在自己臉上,悶悶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沒勁兒……睡一覺就好了。」
沉默良久,魏清婉終於還是忍不住提到藺啟:「……九妹妹,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對探花郎動心了?上回瓊林宴回來,我便覺著你有些不對勁兒。你說,你這一身的病,是不是為了他而害的?」
常寧默了半晌,知道自己的喜歡,可能會給藺啟帶來厄運,便輕易不敢承認,「……沒有。二姐將才不是說了嗎?尚主對他沒好處,我何必害人家呢?我對他,不過是一時的好感罷了。這麼久沒見,我連他長什麼樣都快忘記了。」
魏清婉心說,如此最好。省得她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於是她順嘴安慰了常寧一通,又叮囑夏然去太醫院請太醫來給常寧看病,「……九妹妹好生歇息,我不打擾你了。」
夏然答應著去了。
常寧點頭,捏了捏魏清婉的柔荑,讓春滿送永嘉公主出去。隨後她又對冬青道:「不必請太醫,我沒事,你去把夏然追回來。」
冬青答應著出去了。
常寧坐起身,發了一會兒呆,起身坐到紫檀木書案前,命秋若磨墨,點一支沉香。
常寧揮手,示意秋若退下。
西次間只剩常寧一人。她提筆蘸墨,在雪浪箋上鄭重寫下藺啟的名字,吹乾,然後雙手合十,對著藺啟的名字默默禱告:「藺陽和,自從上回在瓊林宴上與你見了一面,我的魂魄就好像丟在了那裡,做什麼都沒興。既然尚主,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我想你是個聰明人,連楊次輔的女兒都看不上,自然也未必願意娶我。而且,我父皇也不會應允。這樣,你把我的魂魄還我,我再也不瞎惦記你了。咱倆就當沒見過罷……我祝你官運亨通,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說完,常寧把寫了藺啟名字的雪浪箋就著燭火點燃,扔進香爐里,用香鏟埋好灰燼。
用完午膳,常寧拿著繡繃,坐在臨窗的貴妃榻上做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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