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后,他将烟盒重重地拍到桌面上砸出沉闷声响。
“说吧,靳团长,你这火急火燎的到底所为何事?”
“是不是你在江阮阮的结婚申请上签的字?”
听到这声质问,政委抬手将烟弹向靳向南的胸口,迸溅出的几点火花让靳向南本能地闭了闭眼睛。
“瞧瞧你现在这副德行!”
政委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簌簌作响。
“军纪扣都歪七扭八,你还有个军人的样子吗?”
“我一直念着你往日的功绩,想着你不过是一时犯浑,还多次在江阮阮面前替你周旋,可你呢?”
政委上前几步,几乎与靳向南贴面而立,喷着唾沫星子吼道:“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在她的结婚申请上动过笔,反而是你亲手签的字!”
靳向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可能!我根本没签过,你是不是弄错了?”
“签没签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反正现在江阮阮的组织关系已经调走了,我是不可能跟你透露她的去向的。”
政委绕过他坐回椅子上,拿出上级刚传达到团里的通报批评。
“文工团的人接连出事,元旦晚会办得一塌糊涂,你自己的生活作风问题闹得满城风雨!”
“上级对你很不满,作出了降级处理的决定。”
“靳副团长,请你马上解决你和方晴的问题,并在全团面前做深刻检讨!”
靳向南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政委办公室。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晃得他头晕目眩,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江阮阮背着他提出结婚申请,她说收到了爱人寄来的包裹,面对他对方晴的偏袒也无动于衷,最后还打包寄走了很多行李。。。。。。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江阮阮不要他了。
怪他自己太迟钝,也太自信无论自己怎么样,江阮阮对他的爱都永远不会变质。
靳向南抬手狠狠揪住自己的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满心都是悔恨与自我厌弃。
一路精神恍惚地晃悠到禁闭室,里头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方晴听到动静,瞬间激动地扑向铁门。
她双手死死抠住栅栏,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
“靳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我出去吧!”
靳向南缓缓抬眼,目光呆滞地看向方晴此时此刻真正涕泪横飞的脸,却仿若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霭,什么情绪都酝酿不出。
以往方晴这般娇嗔哀求,总能让他心生怜惜,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厌恶。
“你伤害了阮阮,还妄图我能心慈手软地放过你?”
“做梦!”
“这些日子,阮阮所遭受的每一分痛苦,你都必须千百万倍地还回来!”方晴本就惨白的脸瞬间没了一丝血色,双腿直直跪倒在禁闭室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
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额头狠狠砸向地面。
“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爱到发了疯,只想取代江阮阮成为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靳哥哥,求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光洁的额头很快就皮开肉绽,鲜血和着泪水糊了满脸,模样凄惨至极。
在靳向南眼中,此刻方晴这副狼狈模样,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又在演戏是吧?”
“你每一次生病,晕倒,受委屈,都是惺惺作态,目的就是离间我和阮阮。”
听到自己以往的目的被拆穿,方晴停下磕头,眼泪要坠不坠地挂在眼眶里,透露出一股算计的味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自虐,那我就成全你。”
方晴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害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靳向南隔着禁闭室的铁栏杆掐住了脖子。
眼球因极度缺氧与恐惧而向外暴突,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她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声破碎的呜咽,双手本能地抓向靳向南的手腕,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划出一道道血痕,却丝毫撼动不了铁箍般的力道。
“砰砰砰……”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放开靳向南的双手改为拍打铁栏杆,声响引来了两名看守的战士。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架住靳向南的臂膀往后扯,嘴里还不住地劝诫他。
“靳副团长,松手啊!”
“千万不能冲动,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人命啦!”
靳向南仿若未闻,手上的劲道不减反增,眼神中依旧是要将方晴置于死地的疯狂。
“您要是把她掐死可就犯了大罪,后半辈子都得搭进去,还怎么去找江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