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年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因此整座城市都建在坚如岩石的永久冻土之上,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寒冷的城市,号称“冰城”。
12月初,又一场大雪笼罩了雅库茨克十月区。
一对外出参加宴会的中年夫妇深夜归家,在纷扬的雪花中相互搀扶着行走,脚下的积雪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就在这时。
“亲爱的……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眼尖的妻子突然现了什么,迟疑的伸手指向路边的角落。
丈夫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蜷缩在墙角,看身形并不像大人。
“上帝!那好像是个孩子!”他惊呼了一声,携着妻子的手走了过去,在看清那个少年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个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大雪天里只穿着一身单衣,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少年。
翌日。
“我是安德烈,这是我妻子玛丽娅。”
壮实的男人坐在床边,身后站着自己的妻子。他按着苏醒少年的手,目光中满是疼惜:“可怜的孩子,你的家人呢?为什么在大雪里昏倒了?”
整个人陷在厚实的被褥中,愈显得苍白纤瘦的少年茫然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无声摇头。
他不要我了。
他反手在男人的掌心写下俄文,细密的眼睫垂下,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
安德烈叹息了一声:“哦……”
玛丽娅从他嘴中得知少年写了什么,心疼的几乎要哭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我亲爱的?”
色如白银般耀眼的少年一言不,好半晌,才迟缓的再次摇头。
在这之后,不管这对夫妇再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头。
安德烈和玛丽娅退出他的房间,在客厅里压低声音讨论了起来。
辽苍介闭着眼躺在床上,时不时能听到只言片语。
“……太可怜了。”
“收养……?我们没有孩子……”
“你以前不是不想要孤儿……?”
“……总感觉莫名的亲切……”
一种无形的压抑感郁积在心头,辽苍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如纸。
又是这样吗?
“……决定了?”
“我在警察局户籍室有人脉……”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少年翻了个身拉高被子,将脑袋更深的陷入四四方方、像靠枕一样宽大的枕头中,慢慢闭上了眼。
他在纷杂的思绪中逐渐睡着,眉心里有一丝掩饰的很好的疲惫和厌倦。
他做了个梦,在梦里,所有人都无视了他。
*
安德烈和玛丽娅是很好的人,即使辽苍介对待他们无比冷漠,他们也依旧细心的关爱着他,对他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