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秋不问了。
金属撞击声持续且洪亮。
好半晌后,才听见石晏闷闷地问:“那你是什么?”
“什么?”声音太小,魏闻秋没听清。
石晏却又不说话了。
魏闻秋于是停了下来,一时间安静的卧室内只听得见两道混杂着的喘息。
他深呼吸,低头看掌心下石晏裸露在外的脊背。
光洁的皮肤已被那锁扣磨出了道道殷红的压痕。他松开了手。
在魏闻秋听到另一种声音后,他抓住男人的脚踝,抬起来绕过自己的腰,把石晏翻了过来。
“疼?”
石晏一直举起的胳膊获得了赦免。
链条叮当叮当响了几声后,石晏将两只手搭上了自己闭着的眼睛。
很快捂住眼睛的手被手腕处的链条拉着拽开,紧接着,有什么握住了他的手背。
“哭什么,眼泪蚕豆大。”魏闻秋覆下身子,大掌压着那只细手,将他整个人完全拥在自己怀里:“不做了。”
石晏感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他张了张嘴,尝试着掩盖落泪的痕迹。
但是失败了,越来越多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汹涌地滚落,顺着眼角像一条小溪汩汩地向下落。
“怎么了?别哭呀,”魏闻秋用手擦他的眼泪,哑着的嗓子里透着一丝少见的慌乱:“为什么哭?看看我。”
石晏摇头,干涩的嗓子终于出声音:“不看。”
“睁眼,哥看看到底怎么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石晏的眼泪更多了。
“那你是什么?”石晏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次声音少了被子的阻挡,清晰了许多,魏闻秋听清了。
“我?”魏闻秋连一秒都没有考虑,脱口而出:“我既不是大狗,也不是烈性犬。我是你哥。”
石晏听完并没有停止哭泣,只问:“除了这个呢?”
“这个除不了。”
石晏摇头,两只眼睛睁着看他,魏闻秋从那汪泉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其他的呢。”石晏又问。
那双眼睛固执得甚至有些执拗,在黑暗里从眼底生出一丝微弱的光。
魏闻秋看着他:“什么其他的?”
“除去性这件事,没有其他的吗?”
石晏再一次问。
魏闻秋却突然停顿了。
他没立刻回答,看了那双黑眸许久,久到那烛火一般的微光又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