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過來看吧。」虞澤兮道。
「謝皇上。」身邊同僚面色擔憂望著他,肖誠海深吸口氣,緩步朝裡間走去。
一疊畫紙被遞到跟前,肖誠海心思轉動,想了許多誇讚的話語。
他已經打定主意,無論蕭偌畫得如何,他只需大誇特夸,再配上一臉驚艷的表情,估計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而驚艷的表情還沒來得及露出,肖誠海倒吸口涼氣,幾乎眼前一黑。
「如何,畫得還不錯吧?」虞澤兮溫聲問。
「皇上饒命!」肖誠海嚇得跪倒在地上,心底叫苦不迭。
可不是畫得不錯嗎。
那一疊畫紙上畫的不是其他,正是他與另一名侍講學士。
有好奇張望的,有小聲說笑的,有閉眼打盹的,甚至還有他閒著無聊,在方桌下偷偷擺弄核桃的。
蕭偌目力驚人,過目不忘,竟將兩人的動作神情畫得惟妙惟肖。
當真好一幅《侍講學士御書房躲懶摸魚圖》。
「行了,」虞澤兮將畫紙放回案上,語氣平淡道,「這些畫先放在這裡了,下不為例。」
肖誠海臊得老臉通紅,連忙磕頭謝恩。
打發兩人離開,虞澤兮望著案上的畫稿,眼裡笑意愈深。
「皇上,」董敘有些不解,「蕭公子為何要將這些場景畫下來?」
虞澤兮伸手敲了敲書案,隨意猜測道。
「肖誠海是侍講學士,平日總跟在御書房裡,看得多了,私底下沒少傳他的閒話,他估計是有些記仇了。」
或許也沒有到記仇的程度。
只是小小捉弄一下,順便逗虞澤兮開心。
沒想到蕭偌還有這般孩子氣的一面,董公公也跟著笑起來,趁著皇上心情不錯,連忙讓宮女將湯藥送來。
「皇上,時辰不早了,馮御醫讓您在用膳之前服藥。」
湯藥濃黑,透出陣陣腥苦的氣息,單只是聞著,便讓人忍不住作嘔反胃。
虞澤兮眉頭微蹙,遲疑片刻,終於將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
從御書房離開,路上吹著冷風,蕭偌反倒沒有那麼尷尬了。
本來嘛,他也不是故意要將皇上衣服扯壞的,完全是那件衣服太薄,才會一下子就被他弄壞。
再者說,抱一抱怎麼了,還有半月兩人就要大婚了。
也就是虞澤兮性情古板,非要恪守禮節,不然他說不準早就已經侍寢過了。
安慰了自己一通,蕭偌徹底安下心來,神態自若的邁出紫宸宮,一路往景豐宮走去。
「公子回來了,」迎出來的鈴冬環顧左右,有些驚訝,「怎麼這麼早,皇上沒留您在紫宸宮用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