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已經好了是嗎?」蕭偌放下畫筆,伸手將幼狼抱了起來。
幼狼眨了眨幽綠色的眼眸,用耳朵蹭他的手心。
意思是呆著無聊,想要出去轉轉。
「不行,」蕭偌捏住它的耳朵,「外面風涼,晌午可能還會下雨,你現在不能出去。」
幼狼急得團團轉,回身便想自己跳下去。
「別亂動,」蕭偌連忙將它按住,「再跑就把你關起來。」
幼狼畢竟是荒原狼的幼崽,瞧著不大,力氣卻不小,不住在他懷裡掙扎,完全看不出昨晚病殃殃的模樣。
鈴冬忍笑道:「公子,既然它實在想外出的話,不如您用棉衣包著它出去吧,這樣就不會受涼了。」
蕭偌無奈與幼狼對視,只能點頭。
棉衣是之前畫畫時染壞的海棠色對襟長襖,衣料十分厚實,足夠將幼狼裹上幾圈。
見能出去了,幼狼頓時不再掙扎,只一雙眼睛四處亂轉,哼哼著叫蕭偌走快一些。
一路走到御花園附近,風從御水河岸吹過,帶來陣陣涼意,蕭偌將懷裡的幼狼抱緊,正想轉身離開,忽然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那慘叫是從御花園裡傳來的,是年輕女子的聲音,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緊接便是一陣慌亂逃命的腳步聲。
「怎麼了?」明棋心頭緊張,下意識將蕭偌攔在身後。
「是那隻白狼。」鈴冬眼尖,一眼便瞧見年輕女子背後的白色身影。
作為皇上的愛寵,白狼桑塔在後宮裡向來是行動自由,不過大多數內侍都知曉它不會傷人,所以只是遠遠避開,並不會驚恐尖叫。
如今跑來的女子穿藕色綢裙,戴金累絲釵,面容卻有些陌生,明顯是剛入宮不久。
本著同病相憐的心情,蕭偌上前將人攔住:「別怕,它不會隨便傷人,你這樣拼命跑著,它反而會以為你是在與它玩鬧,一直追著你不放了。」
年輕女子花容失色,連忙停住腳步,回頭見那隻白狼依舊停在原地,總算鬆了口氣。
女子神色赧然,朝蕭偌行了一禮:「竟瑤今日剛剛進宮,方才在亭中作畫,忽然瞧見那白狼,一時驚慌,叫公子見笑了。」
「無妨,」蕭偌抱著幼狼安慰道,「我第一日進宮時也覺得害怕,等習慣了就好了。」
竟瑤,方竟瑤,父親在戶部任職,母親姓岳,也算是岳家旁支出身。
不必猜也知道,對方應當也是太后挑進宮中的妃嬪備選。
與先前那些姿容明艷的女子不同,方竟瑤五官更偏向於清秀,眉眼柔和,帶著淡淡的書卷氣。
雖不是極美,卻也叫人見之忘俗。
而女子剛才提到,自己正在亭中作畫,蕭偌不知怎麼,心底莫名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