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虹推了推眼镜,“怎么可能?你们搞艺术的女孩子最受欢迎了。”
“搞艺术的女孩子眼光更高。”周希沛趁势追问:“方嘉嘉,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话题方向突转,方嘉嘉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叶朗听见背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忍不住想出言搭救,却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接茬。
见她们俩都盯着自己,“像树一样的?”方嘉嘉难为情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他?”周希沛和李晓虹意味深长对视了一眼,“看来是指某个具体的人呀。”
方嘉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头看向车窗外掠过的树影。
那棵树从视野里一晃而过,“他”现在就坐在自己斜前方的位置。
曾经喜欢过的人在她任性又有据可依的判断里,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
她其实不是那么武断的人,不过是想找一个更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的理由,按下自己内心几欲复燃的心思。
毕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重遇后的这匆匆几面已经足以将她的春心搅弄得一团乱。
这个世界的每分每秒里都在发生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就像是此刻,坐在方嘉嘉前方的叶朗,从未感知到那朵在方嘉嘉心底摇曳了七年的雏菊曾暗自凋落,也无法得知,它如今又有了从深睡中醒来的迹象。
会有人记得你曾经的位置
178班的老同学正在热聊,向峻宇的车里别有一番聒噪。
坐在副驾驶的张翠凤和后座的三位婶子,上车后嘴就没停过。
向书记在村里爷们儿面前说话办事素来强势利落,碰上这些嘴皮子能发电的大婶,他经常没辙。
都是长辈,也不能给她们的嘴贴上封条。
“你跟文楷从小穿一条裤子的,这下好兄弟要穿成大舅子了?”
“以后不要当着那么多人说嘉嘉。她本来就脸皮薄,你对她说话不要硬梆梆的。”
“嘉嘉但凡有秀荷那张嘴一半厉害,书记肯定没那么大的胆子。”
“峻宇你也别让嘉嘉去北京了,老是离得这么天远地远的,不要把感情搞淡了。”
“是的,嘉嘉那么乖巧。你就不怕外头的小帅哥把她拐跑?”
“红薯粉厂的晓霞,还有村里去年来的那个选调生,是不是叫青岚?哦,还有村里卫生室那个叫静静的村医,书记你是不是身边的妹子多了,搞花心了?”
“你也是党员,作风问题还是要注意。不然到时候别人要拿这个挑你毛病。”
向峻宇不得不应一句:“哪儿跟哪儿啊?怎么能什么关系都往男女关系上扯?不要乱说。”
一头老黄牛挡住了去路。向峻宇等着牛大爷慢悠悠地过马路,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