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好大嫂喽。”张秀花说话阴阳怪气,提起林婉禾翻了多次白眼。心里暗骂,不就是个破知青?有什么稀罕的?还没她一个妇联主任快活呢,什么东西。
宋镜清眸色微变,看向嘀咕的张秀花,挑了下眉,“姓林的?”
听宋镜清语气变了,张秀花忙点头说话:“可不就是!她可一直嫉妒你,见不得你好。你肯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所以,才会被她给算计的。宋镜清啊宋镜清,你这个嫂子,可不是一般人,连自己的弟妹都这样算计,能是什么好鸟?”
“你仔细想想,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莫非……”张秀花谨慎的看了一眼窗外头,压低声音说:“莫非又是为了你男人?不是我说啊宋镜清,你可得小心着这个林婉禾,她是一肚子墨水,也是一肚子的坏水。盯上老二好久了。”
宋镜清听着,心中有了数来。
林婉禾。是她并不意外。
只是女主做事这么下作,未免太丢身份了吧?
冷冷笑了一声,宋镜清讽刺张秀花,“主任跑来就是跟我挑拨离间的么?”
张秀花忙解释说:“你可别误会,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挑唆我们妯娌的关系?我大嫂什么样的货色用得着你来告诉我?我看张秀花你是他妈的化肥吃多了,成天想着给人施粪!”
宋镜清骂了张秀花,也连带着林婉禾一起骂了。这俩没一个
好东西。
张秀花被气着了,叉着腰指着宋镜清的额头,“你别不知好歹!我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
门被推开,“咣当”一声响,江恩山手里捏着一把铁锤,盯着张秀花,“你在说什么?说谁不知好歹?”
“老、老二啊。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跟镜清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张秀花讪讪笑着,双腿不听使唤的往门口去。
“开玩笑?”
江恩山拎着锤子上前来,张秀花差点被吓的尿裤子,忙扶着门一溜烟跑了。
宋镜清看了一眼江恩山手里的锤子,皱了下眉,心慌慌的,声音不大的问:“你拿铁锤干啥?”
“你不是要种菜?”说着,江恩山弯腰将铁锤立在门边。
宋镜清点头,又纳闷问:“对啊,我种菜跟铁锤有啥关系?”
江恩山回答:“围篱笆、钉钉子。”
“哦哦,这样啊。”宋镜清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江恩山找自己算账呢,吓的她脸都白了一片。
下午江恩山陪着宋镜清去了山上的地里头瞧,有江恩山跟着,剪子村凡是男性,都离得远远的,没人敢靠近。一向蛮横的李铁牛也只敢在后头跟着,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夏日到了,天热起来,地里干涸,麦子吸收不到水分和营养。所以今天大队召集全村人去山上的地里浇水,每个人都挑着水桶,水桶里是满满的水。生产队的记工员拿着本子钢笔,坐在大队书记的拖拉机上。
一阵
浓黑烟飘过,拖拉机上了山。
宋镜清走两步喘口气,走两步喘口气。
她虽然平时会去健身房锻炼,但这样弯绕又陡的山路确实是头一回走,又累还叫人提心吊胆的。
看到满是荒草的土地,再看看旁边,那是生长繁茂而绿莹莹的麦子。有那么一瞬间,宋镜清突然就想放弃了。
“这地之前大队种过,前年荒了。分田到户,这整一片地落在江家名下了。”江恩山的眼神看到远处,足有六亩地之多,算是江家所有人的。
宋镜清点点头,多看了一眼忙碌的大家,说:“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自己承包,自己种地的。家家户户,都会富裕起来。”
江恩山颔首,认同宋镜清的看法,随后又问:“打算种什么?”
“樱桃。”
宋镜清的回答依然决绝,连同着眼神都坚定下来。
欧洲车厘子的价钱一路飙升,出口到国内就更贵了。宋镜清就想,中国的甜樱桃不比车厘子差,果实又甜又粉嫩,不是那种黑红色,却更能让人有食欲。尤其是咬开以后,就连里头都是粉色的,汁水更是甜丝丝的,而且价格便宜。等到收获,肯定是赚钱的。宋镜清还想着,将中国的樱桃出口到国外,让老外也尝尝中国的甜樱桃。
看着宋镜清的双眼,江恩山第一次如此信任宋镜清。因为他在那双眼眸之中,看到了信心与勇气,还有那份宋镜清从来没有过的诚恳。
“钱的事
,我想办法。”
“没事,你忙你的。昨天蝉儿来说了,上头刚下来的文件,支持咱们农民自己种养殖。蝉儿她爹更是大力支持,可以资助一些启动资金的。”
叶蝉夏前几日说了这个事,可乐坏了宋镜清。
要知道,她现在身无分文,是寸步难行。这个文件下来,就等于她拥有了启动资金。别说还有大队书记的支持,简直是雪中送炭。
江恩山不愿宋镜清在钱的事情上为难,坚持道:“我多少给你拿点。”
“谢了。”
江恩山摇头,“不谢。”
宋镜清笑了下,突然觉得这男人有些刀子嘴豆腐心。
弯下腰去,用手指试了试土壤肥沃,到时候真要种还得请研究所的人来一趟。她实在是对种地一窍都不通……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才行。
翻开记工本,全是工分记录,李庚贵看了一眼在地里走来走去的宋镜清,悄悄咪咪的跟李铁牛说话,“铁牛啊,这宋镜清家一分都没有,今天来地里做甚?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李铁牛从山下担了两趟水,累的满头是汗,吐了口唾沫说:“谁知道那个破娘们又想什么死出呢!”
李庚贵是李铁牛的二叔,早年读过书,打的算盘写的好字,回了村经人介绍就在生产队担任记工员。对李铁牛更是时常照顾,工分记录上李铁牛个人的工分总要比别人家的多,一分两分那都是钱。
走到李铁牛身旁,李庚贵推了推
眼睛问:“铁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宋镜清真要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