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任想让她去药王谷,之前唐家主不在的时候唐云拒绝了,前几天唐家主回来时,唐棠听说云中任又去见了唐家主,再次提了这个要求。
牧行之道:“唐家主拒绝了他,云谷主说,他明日参加完拜师大典就会离开。”
云中任能走就好。唐棠想,云中任走了,时竟遥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说起云中任,牧行之又问她:“棠棠,真的不去药王谷么?”
这句话这些天来牧行之几乎天天都问,唐棠皱了皱眉,也惯例回答他:“当然不去。”
这是他们之间绕不开的一个结,两人都没法理解对方,因此一人一遍遍问,另一个人又一遍遍拒绝。
只是这次,牧行之好似认真了:“为什么不去?”
唐棠斜眼看他,若有所思地道:“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牧行之点头。
唐棠说:“那你凑过来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牧行之依言凑过去,只见唐棠指了指窗外院子里那一颗海棠树,压低了声音道:“看到了吗?那棵海棠树。”
“那棵树有什么问题?”牧行之日日都在海棠树下练剑,从没有觉得那棵树有
哪里不对。
唐棠用一只手做了个掩唇的姿势,十分认真地道:“我就是那棵海棠树化身的精怪,在唐家的映棠阁扎根,当然只能在映棠阁生活。换去了药王谷那边,水土不服,要枯死的。”
她说得煞有介事,牧行之心里一惊,植物化形在修真界并不少见,他猛然回头,想确认唐棠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却见唐棠一双暗金色的猫儿眼里闪着嘲弄和笑意。
看清楚她的表情,牧行之半面的惊讶骤然凝固在脸上,最后化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又骗我。”他说。
唐棠笑了笑,“哎”了一声,没个正经,只摆了摆手。
她是真的在逗牧行之,也是真的以为牧行之是真的把这话当玩笑,谁知道两人又说了几句,牧行之离开时,竟犹豫着停了脚步。
他一手搭着挂在腰侧的青鸟,回过头来,问:“棠棠,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牧行之抿着唇:“海棠树……”
“……假的。”唐棠说,不忍直视,“骗你的啦!还真信?”
牧行之看起来是真有点信了,猛地闭了闭眼,耳朵全红了,像是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唐棠的胡话。
唐棠噗嗤笑了起来:“……你真有点好骗。”
牧行之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含糊了一句:“那我知道了。”
随即落荒而逃。
窗外的海棠树树枝随风摇曳着,唐棠的笑声追着他的脚步,关芝芝恰好提着
茶壶回来,撞见脚步匆匆的他,诧异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牧行之囫囵着点头应了,脚步不停,直径下了山。
这次来参加拜师大典的修者,全都暂住在山腰。
牧行之熟门熟路地拐了两道弯,寻了一处偏僻小院——这是时竟遥的住处。当今天玄宗掌门可算是修真界说一不二的第一人,可让人安排住处却惯来要叮嘱寻一处偏僻清净之处。
牧行之推开门,已经有三人候在屋里里了。
沈流云抱着剑站在窗前,时竟遥和云中任相对而坐,云中任手边还放着那个他从不离身的长纱帷帽。
见他推门进来,时竟遥举起手中茶杯对他示意:“怎样?可决定了?”
牧行之一步站定,深吸了一口气,道:“……决定了。”
明天就是拜师大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