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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武选(第1页)

邑都的一处清幽的宅院里,莲花池里养了许多色彩斑斓鲤鱼。陈钰川坐在轮椅上,手里端着一只碧玉雕花瓷碗,碗里装了半碗豆饼,他手指碾碎了,一点一点丢在池子里,鲤鱼就游过来吃。

元阳匆匆地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陈钰川顿了顿,没有说话。他盯着池子里的鱼,目光冷了下来,一翻手,豆饼倒入池中,引得周围的鱼张着嘴竞相来抢,全都挤在一处,扑腾扑腾,溅出些水花。陈钰川握着瓷碗的手用力得有些白,目光更加阴冷。

另一边的福寿宫,清歌遇害的消息传进后宫时,苏太后正在殿外院子里打量那些石榴树。今天的石榴结得尤其地好,又红又大,有的甚至因为过于饱满而裂开了口子,像月牙也像笑脸,隐隐能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石榴籽。

清歌走之前还嘱咐,石榴一定等她回来了再采,说是要酿酒,等到冬天再喝。每年冬天,她们围着炉子喝酸酸甜甜的石榴酒,再配上白玉的杯子,最是好看。这似乎是她们寒冷冬日里的惯例了。只是苏太后还来不及细细回味,这消息如当头一棒,直接叫她愣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在石榴树和传口信之人身上来回转动,有一种可笑的不真实。几个来回以后她的目光落在石榴树后面的红墙上,暗淡又散乱,没有焦点。她的身子似乎被什么重物压着,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坍塌了下去。

云霜姑姑立时过来扶住她,红着眼睛唤了她一声,那颤抖的声音里是极力隐藏的痛楚和悲伤。

苏太后扶住云霜的手,缓缓转了身子,一步一步向殿内走去,在踏上廊下台阶时候,一股血腥从喉头涌出,溅了一地,触目惊心,云霜还没有反应过来,苏太后便昏了过去。

云霜立刻吩咐将苏太后抬到殿内的暖榻上,云霜手搭了脉,心下一沉,根本来不及请太医,立刻取出银针封住苏太后的几个重要穴位,云霜的手很稳,扎穴的功夫行云流水,取针结束,她后背却湿透了。

一点功夫不敢耽误,立刻写了单子给后来的太医,吩咐抓药熬煮。可那太医却看着方子,手却不由得抖,这药猛,怕是要出问题。迟疑着不敢行动。

最后还是太医院院士杨述亲自来了,说按方抓药,出了事他负责,太医才领命去了。最后还是将人抢了回来。云霜守了一夜,苏太后才转醒。

“娘娘,该喝药了。”云霜立在床前,手里的药已热了三回了。

苏太后闭着眼睛,侧身躺着,没有动。

“娘娘,陛下马上就回来了,她若是看到娘娘这样,会更加自责伤心的。”云霜无法,只得搬出了沈宁昭。

果然,苏太后缓缓睁开了眼,静了片刻,翻了个身。云霜立刻上前将人扶坐起来。

苏太后接过云霜手里的药,汤匙一下一下地搅着,苦涩的味道飘了出来。苏太后似乎失去了味觉,一勺一勺喝了半碗。她抬眼看了看云霜,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睛,声音干哑:“我们这些人,如今只剩你我了。”

云霜被这话勾得伤心,她偏着头,快眨了眨眼睛。

“你们之中,她跟我的时间最久,也数她最倔了。瞧着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心里比谁都有主意。”

“那场大火以后,我心里愧疚,想将她送出宫去,找个好人家过安生日子。她怎么都不肯,腿都没好就跪在殿前,那么大冷的天,她就是拿准了我会心软。”

苏太后絮絮叨叨的回忆着从前,清晰的记忆,一点一点逼得人崩溃,她狠狠地捶了捶胸口,哭道:“我该死啊,我欠清歌太多了,我耽误了她一辈子啊。”

“娘娘…”云霜快走过去,拦住她的手:“娘娘,别这样,您的身子经不住这么折腾…凤体重要啊。”

“是我活该,我这残破的身子,合该烂在这吃人深宫里…”

“想想陛下吧娘娘,我们熬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陛下吗?马上要熬出头了,您的哥哥还在等您啊…”

云霜的话叫苏太后怔了怔,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捏着汤匙的手用力地抖。缓了片刻,她咬着牙,将剩下的半碗已凉透的药灌了进去。

三天后,沈宁昭回到了邑都,像往常一样,再次踏上皇城的青砖,可有些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终究是不一样了。

借兵剿匪和遇刺这两件事无声又迅地传遍了整个邑都,文武百官私下里无不议论纷纷,沈宁昭一朝东巡,便拔了宁王的端州三卫,心机之深沉,手段之凌厉叫人不可小觑。要知道,先帝打压最疯狂的时候,都拿宁王的端州三卫没有办法。

而这个遇刺就更耐人寻味,礼部尚书韩豫章居功自傲已久,与小皇帝不睦,明争暗斗人人皆知。可专横和谋逆是两回事。

自沈宁昭回来后,与韩豫章走得颇近的右都御史秦楼便一直称病不出,谁也不见,很是有避嫌的意味。其他官员看韩豫章的眼神渐渐不对劲起来,碍于韩豫章的官威,明面上不敢显露出来,私下里却渐渐离了心,韩氏一党再不似原来那样齐心与稳固。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邺迎来了时隔二十年的武举选拔。兵部尚书周元英是战场上因伤退下来的老将,为人刚正,开始那几年也在黑暗的环境下抗争过,屡屡失望,受尽屈辱。

甚至连最小的儿子都死于非命,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最后为了家人而选择沉默。这次重开武举叫这位老将在古稀之年又有些隐约的希望。

皇帝有旨,刑部与兵部共同操办这次武举,周元英自是要与顾池宴商议其中细则,两人第一次见面,地点直接选在了演武场。

这次武举会试设在皇城西边的园林,因为大邺的武举考试,需要考核:马枪、平射、步射和策论。因此分别设了跑马场,演武场,和策论室。

演武场就是一个擂台,四周是一个三层楼的看台,也为了官员和贵族,设了隔间,方便观看。

顾池宴到的时候,周元英正在擂台一侧上检查兵器。为保证比赛的公平,会试的所有人员用的兵器都是由兵部提供。

“顾辅,别来无恙。”周元英远远看见了人,便迎了过来。

“周大人辛苦,陛下命刑部与兵部共同操办,我因陛下东巡耽搁了日子,有劳周大人了。”顾池宴道。

“顾大人客气,本分而已。这次武举重开,全靠顾大人,我代这所有会试的学子多谢顾大人。”周元英顺着拱了拱手。

“周大人不必如此。”顾池宴扶起他:“父亲信中交代,要我多向顾大人多多学习,当年周大人战场上的风采,是我等后生的楷模。”

“唉…”周元英朗声笑了笑,又摆摆手:“老了,老了,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周大人过谦了。”顾池宴道:“选举在即,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下官心中有些困惑。还请顾辅明示。”周元英挥退了众人,擂台上只留下他和顾池宴。

“大人请讲。”顾池宴道。

“昨日清查兵器,现一柄九环刀藏了暗器,下官震惊之余,立刻展开调查,原是兵器库小厮叫人收买,徇私舞弊。下官管教无方,十分羞愧。已收押了那名小厮,可他口中的收买之人,是一名铁匠,下官派人去时,铁匠早已不知去向。如今正不知如何处理。”周元英似有些头疼,道。

叫周元英不知如何处理的不是一个不知去向的铁匠,而是铁匠背后的那只手。这个暗器,对的是擂台上的对手,还是看台上的观众?是作弊还是暗杀?这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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