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朱允熥轻唤。
朱允炆一惊,猛地睁开朦胧睡眼,见元妃母子及朱栩二人,忙向元妃下拜:
“拜见母后,母亲命我来照顾爹爹。给母后请安,母后、嫡子安康……”
元妃知他孝顺,未加为难。
“夫君安好,这一年来白日你片刻不离,夜里还要代批奏折,着实辛苦……让我母子也尽份心力,你养好精神再来。”
“母后……”
“兄长……”
突然眼前一黑,朱允炆晕倒在地。
朱栩上前扶起朱允文,再次为其号脉。
“如何?”
宋启贤上前询问。
“脉象虚浮。”
朱栩摇头道。
“老毛病,开剂安神养心的上品汤药即可。”
宋启贤写下方子交予朱允文。
朱允文连连道谢:“御医之药一直在用,却不见好。想来夜间梦游之事并非虚言。”
“见兄长不似梦游,常在夜间批改父亲奏折。每每日出前,宰相胡惟庸都会上朝前来。”
朱允熥将夜间所见说与朱允文。
“那便奇了,我并不记得批改奏折,见过胡大人。”
“好了允熥,莫再劳你兄长心神,送他去歇息。”
元妃关切道。
“是,母后。”
朱允熥陪着朱允文探望了刚睡去的朱标。
“怎么不见他守夜?八成又在做不可告人之事,见不可见之人!”
宋启贤凑到朱栩耳边道。
这几日他俩已将太子府情况摸透。
朱栩知晓,元妃体弱,朱允熥年幼。堂兄朱标病重这一年,全靠朱允文支撑太子府。
白日为朱标诊病间隙,他曾窥见部分朱标家事。
外公是常遇春,舅舅是蓝玉,朱允熥却无争胜之心。
“日后有长兄替父亲操劳,必能成就大业。曾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等实难企及……”
朱允熥当着元妃、吕妃面作揖道。
吕后惶恐,不停道歉:“允文身为长子,责任在肩,日后定会带好弟弟们……”
元妃勉强挤出微笑,不再言语。
“这朱允炆一介庶子,无权无势,竟能压嫡子一头,手段高明。”
宋启贤低声道。
朱栩轻摇折扇。
几日接触下来,朱栩觉得这位与自己同龄的皇侄乃至诚君子,并非弄权小人。
唯一令朱栩生疑的是,他们从未在夜间见过朱允炆。
此外,宰相胡惟庸深夜频繁出入太子府。
朱元璋遇袭、魔龙教之事,还有最为关键的派去永宁卫的钦差大臣,皆如石沉大海,朱栩二人毫无头绪。
皇上很快驾临。朱栩二人刚在王府用过午宴,便接元妃懿旨,令他们前殿见驾!
“白岚,若圣上问起是否来自漳州闽王辖地,如何应答?”
“如实相告。”
“若被识破身份,兴师问罪,如何应对?”
“咱们尚无头绪,他老朱想必已调查不少。尤其那锦衣卫千户蒋瓛,定会全力追查。无确凿证据,他们也不好关押我闽王爷。”
朱栩轻声道,神色泰然。
宋启贤却不如他那般沉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皇帝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