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夢期聽了這話,思索半晌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不用那麼刻意。」
「清單上面還記有客人送的禮品,長平說放在後面的倉房了,要看看嗎?」
「不看了,無非是一些古玩字畫,我對這些玩意兒不感興。」
蘇韻一副看著野蠻人的眼神看著她,「這可都是極其珍貴的歷史文物。」
「又不能帶回現代去賣錢,有什麼用,你要是喜歡就拿去玩。」
蘇韻搖了搖頭,「我一個低等官奴拿這些東西,跟我身份不配。」
「有什麼配不配的,這些東西都是死物,有人欣賞才有價值。」
蘇韻只好先把匣子收了起來,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眼睛忍不住又瞄向一旁的小盒子,隨後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帶著清單就出門去了。
這一幕還是落在了秋夢期的眼裡。
她疑惑著蘇韻的小心思,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兒不對勁,拿起桌面上的小盒子,打量了一番後這才動手拆了上面的繩索,再輕輕往上一掰開,裡面赫然放著一個青翠透亮的玉墜。
她拿起這塊玉墜仔細打量著,發現這玉墜看著高級透亮,恐怕是個價值不菲的寶貝,而這個玉墜是有明顯的使用痕跡。
至於是誰使用,秋夢期不用想也知道,這也是她覺得玉墜燙手的原因。
一個未婚的小姑娘,將隨身的玉墜送給自己,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不能再放任下去了,秋夢期不敢再看第二眼,趕忙將東西包起來放回盒子裡,起身就出門去找戴燕。
戴燕這會兒正和春桃大福在東廂房忙著做蚊香,見到秋夢期過來,臉上立即就揚起了笑,輕巧地從椅子站起來,朝門口跑了過來。
「大人,你剛剛喝粥了嗎?」
秋夢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道:「喝了,很好喝,不過以後這些粗活交給春桃做就好了。」
「這有什麼,我在家也經常給我爹和寨子裡的叔叔伯伯們做過飯。」
秋夢期正要說話,卻見蘇韻抱著一筐材料走過來,她兩站的地方剛好擋著道了,她趕緊拉著戴燕的手腕往旁邊一避,卻不承想她這一拉,卻讓小姑娘瞬間羞紅了臉,順從地跟著她挪到了旁邊的過道上。
蘇韻沒給她們任何眼色,徑直進了廂房。
沒來由的心虛感讓秋夢期有些不安,想到還拉著戴燕,她趕忙放開手道:「戴姑娘,請借一步說話。」
原本心跳加的戴燕聽到她這一身戴姑娘,滾燙的臉頰涼了涼。
直到兩人離開東廂房去到外頭的院子裡,秋夢期這才把兜里的盒子給拿出來道:「禮物太貴重,我不能收。」
戴燕見自己送出去的東西被退回來,一下子就紅了眼睛。
她雖然膽子大,熱烈直白,但也不過是個少女懷春的小女孩,也有著女孩兒特有的敏感羞澀,她難過地道:「大人是嫌棄這玉墜是我用過的嗎,這玉墜其實很靈的,是我爹去時候挖到的珍寶,可以避邪招財,有人給白銀萬兩我爹都不賣,我從小到大靠著這個玉墜都能逢凶化吉避了不少災禍,大人在官場之上,身邊各種妖魔鬼怪心腸歹毒的人,比我更需要它。」
秋夢期聽她這麼說確實動容了,小姑娘把自己最珍愛的東西送給她了,無異於捧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自己怎麼能拒絕她傷她的心。
但不拒絕才是真正傷人心,秋夢期承認自己不是什麼至善十美的人,可也不能這樣去欺騙一個小女孩的真心。
「正因為珍貴又靈驗,所以我就更不能收它了,你父親給你你應該要好好珍惜才是,怎能隨意將它轉送他人。」
戴燕有些著急了:「你不是什麼他人——」
「戴燕,你聰明活潑又可愛,我真心把你當成我妹妹看待,我同樣也希望你能一直開開心心快樂無憂,所以我和你父親一樣,都希望你能一直戴著它。」
戴燕聽她這麼說就更難過了,她才不要當什么妹妹,她人長得不賴,在山寨里在村子裡,都是被人仰慕追求的份,明明小縣令每次見到自己也都是笑眯眯的,她能感受到對方並不討厭自己,可眼下卻如此決絕地退回禮物,這讓她很挫敗也很失落。
她難過極了,很想不管不顧地鬧一番,但她到底還記得這裡不是清風寨,爹爹也不在這兒,她鬧了沒有人來哄她,也沒有人來為她出頭,小縣令剛剛拒絕了她,也更不可能遷就她。
於是只能壓抑著,任由著眼淚流下來。
秋夢期見她這樣,一時間手足無措,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眼前的女孩子,只得硬著頭皮道:「你早上做的粥就很好吃,我就把它當成我的生辰禮物了,你就無需再煩惱了,可好?」
「可你都說了讓我不要煮了。」
「我是這麼說沒錯,生辰一年才一次,這次吃了,下次可不能隨隨便便煮,明年要是還有機會,你再煮一次當做明年的生辰禮物,那可行?」
戴燕被她這麼一哄,眼淚這才漸漸地歇住了。
她知道秋夢期不會再收她的玉墜,氣鼓鼓地從秋夢期手中奪過盒子道:「不要就不要,我還不樂意給你。」
說著抱著東西跑回了廂房。
秋夢期見狀,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情況,只得把春桃叫出來,讓她這幾天好好留意著小姑娘,看著讓她不要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好好開導她,在她面前多說自己的不是,最好能破壞在她心中的形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