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启突然被皇帝堵了嘴,噎得他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闷死。
可算是体会到了朝堂上诸位同僚的感受了,摊上这么一个没主见又没原则的皇帝,实在是打工人的悲哀。
柴见此,难得对“北塞狼王”升起了几分同情心,可嘴上却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道:“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与昌平侯府孙辈排行第二那人,自小便有婚约,如今走了一个冒牌的假千金,不是刚认回来一个真公子么,就拿他抵上吧。”
准备了许久的说辞,总算是找准时机说了出来,他跟小孩儿之间的牵绊,可算是过了明路。
柴自个倒是轻松愉快了,却没现给别人丢了多大的惊雷,炸得在场之人个个脑子昏。
魏婉华是知道苏云绕私底下跟柴有些来往的,就连苏云绕是自己亲孙子这件事,似乎也是瑞王殿下最先现的。
因此她是第一个回过神的,却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道:“殿下说的是绕哥儿?”
柴笑着点头,态度很是恭敬道:“是啊,本王第一回见到绕哥儿的时候,便觉得与他有缘,后来更是越看越喜欢,可见是天生的一对,本王真心实意地想要求娶他为妃,还望侯夫人成全。”
“……”
侯夫人不想成全,只想将眼前这一张热情洋溢的脸给抽烂。
苏长瑶大约是脑子进了水,这会才从沉溺中清醒过来,瞪大了一双浅显又直白的眼睛,毫无理智地反复咒骂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娶了一个男子为王妃,你是疯了吗?我辛辛苦苦算计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费尽心力地帮你搭台子,你却不识好歹地胡拆一通,混账东西,不孝子,你这个混账……”
世家贵女骂人没什么新意,翻来覆去也就只有那么两个词。
有些话听得多了,人也就变得麻木了,柴脸上没甚笑意,只漠然道:“母后辛辛苦苦为我算计了这么多,可到头来我又落着了什么好?如今满京城里的人,谁不指着我看笑话呢,您想要我如何报答您?”
苏长瑶好似不可置信一般,眼里带着几分水光,失望又伤心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你好罢了,如今却还要被你给怪罪上了?”
柴心里面有一句话想说,忍了这么些年,他也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为我好?我如今空有亲王头衔,府邸封地一概没有,不尴不尬地赖在重华殿里,我得了什么好了?!您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我好,您只是心有不甘,在泄你自己的那一口怨气罢了。”
以皇后那偏执又自我的性子,柴也不指望她承认什么,只破罐子破摔道:“我与苏家老二的婚约,本就是母后您亲自定下的,反正我是非苏老二不娶,您与父皇同不同意都无所谓。”
“……”
“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苏长瑶颤着手指,指着柴最后骂了这么一句,又气晕过去了,气性可真小。
第一百零六章刘文轩的猜测
柴誓要将“不孝子”的人设给维持到底,亲娘都被气晕过去了,他也没打算留在坤宁宫里面装装样子。
大言不惭地说是要回去准备聘礼,便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只留下皇帝在原地怒骂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苏家人面面相觑,见皇帝忧心忡忡地搂着苏长瑶,焦急万分地命人去传太医,没心思也没功夫搭理他们,便也跟着告罪离开了皇宫。
柴的那些荒唐计划,半点也没有瞒着苏云绕,毕竟还需要他全身心地配合演绎呢。
苏云绕在杏林苑等着消息,刚一见到柴回来,便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紧张又刺激道:“怎么样,说了吗,你真的都说了?当着陛下、皇后娘娘、还有我祖父、祖母他们的面,说了要娶我当王妃这件事了?”
柴抬手薅了一把他头上的呆毛,龇牙乐道:“说了,本王非你不娶这件事,你祖父母与我父母都知道了。”
“……”
苏云绕潜意识里没经受得住财□□惑,鬼迷心窍地上了贼船,临到快要乘风破浪的时候,才突然有些后悔了。
跟皇后娘娘唱反调,和堂堂亲王搞断袖,还要顺势宣扬得满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特么不是乘船起航,这是踩着火箭要上天啊!
苏云绕紧紧抱着手里的檀木匣子,懊恼又慌张,好似自言自语般小声嘀咕道:“真说啦,这也太高调了吧,不正当男男关系,不好好苟着也就算了,还舞到了封建社会最高统治者的面前,完了,完了,要死了,这回怕是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