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抄小路,一路风餐露宿,到最后愣是靠讨饭回到了燕京城。”
燕京城里,吴秋生可谓举目无亲,只有林鸿飞这一个表哥了。
本来他也不确定林鸿飞是否还在大杂院居住,所以今天特意冒险进城,还好,林鸿飞并未搬家。
“你们四个人现在住哪儿?”林鸿飞问道。
“哦,城外傅老贝勒的坟头你知道吧,我们就住在坟头西面的果园里一个破棚子里。”吴秋生老实答道。
“往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吴秋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四个在军队里呆了这些年,除了打枪、抡刀子,别的啥也不会了。”
“更何况,我们四个还顶着逃兵的帽子,万一被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林鸿飞点点头,眉头微微皱道:“按理说你来投奔我,我应该给你们找条出路、谋个差事。”
“但我现在也是刚刚才有些起色,没办法顾及到你们。”
吴秋生虽然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结果,但依旧有些失望,眼神中带着几分绝望:
“唉,难不成我们几个人就得像耗子似得,天天躲躲藏藏吗?”
林鸿飞拍了拍吴秋生的肩膀:“这倒不至于,你我是兄弟,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受罪。”
“这样吧,秋生,你先容我考虑考虑,有了消息我会直接去果园找你们!”
说着,林鸿飞从柜子里拿出几套干净衣服,又掏出了1o块大洋:
“秋生,你先把这衣服和钱带回去,路上多买些吃的,这段时间先不要四处活动。”
吴秋生点点头,他知道这已经是表哥能给予自己的最大帮助了,所以眼中满是感激:
“飞哥,谢谢了!”
“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远了,走吧,我先送你出城!”
“好!”
兄弟两个重新出门,林鸿飞一路护着吴秋生来到城外,路上还算安生,没有遇上巡街的大令。
送别吴秋生,林鸿飞一边在街上溜达,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四个受过专业军事训练、上过战场的老兵,不论在哪支部队,都是非常宝贵的存在。
林鸿飞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萌生了将这四人收为己用的念头。
这四人最为棘手的,便是他们的逃兵身份。
不过在林鸿飞看来,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陈奉昌在军界也是有些人脉的,爷爷的很多学生也都在军内任职。
通过这些人脉,可以让吴秋生等人摆脱逃兵身份。
“只是,该如何挥他们的价值呢?”
这是林鸿飞目前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在回城的路上,林鸿飞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血牙青’的蛐蛐,外加一个价值不菲的蛐蛐罐,两样东西如果出售的话,少说也能换来五百大洋。
林鸿飞对于斗蛐蛐这事儿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了,毕竟林家之所以败落,就跟父亲沉迷于玩虫儿、遛鸟有很大关系。
现而今林鸿飞手头也没多少现钱,正好趁着自己今天事情不多,干脆就把这两样东西换成钱。
得益于父亲的原因,林鸿飞知道那群手头有钱、还喜欢玩虫的人们,一般都会在广盛茶楼聚集。
一群人喝着茶、吃着点心,互相品鉴各自的心爱蛐蛐,来了兴致,直接摆开场子斗上一阵。
有好事者还临时攒儿了个赌局,让大伙儿掏钱下注,赌谁家的蛐蛐会赢。
在这种地方出售自己的蛐蛐罐和蛐蛐,简直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