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你诗妹,我三人一起闯荡江湖,我煮饭给你俩吃。”
“闯荡江湖?”蓝生慌疑“路姊姊,妳要与我俩一起闯荡江湖?”
路非花兴致勃勃道“是啊,我不想再回山寨当女匪,我决定随你俩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当女侠。”
见蓝生面露难色,路非花脸疾沉,低眉道“等寻着你诗妹再说不迟。”
蓝生心想,也罢,能寻着诗妹,比什么都重要,…
见蓝生没反对,路非花又问“等寻到诗妹,打算去哪?”
蓝生若有所思道“我俩打算去看海。”
“看海?”路非花颦眉问“海有什么好看的?”
蓝生:“我与诗妹都没见过大海,听人说海比天还大,也比天更蓝,海不但能纳百川,还能洗尽人的烦恼,就像偎在母亲怀里一样的温柔,哦,我与诗妹从小都没了母亲…”
“是么?”路非花虽然也从小失恃,但她显然与蓝生、诗妹不同,她并不那么怀念母亲。
路非花低头沉思了半天,还是不知海有甚好看,没精打采问“看完海呢?”
蓝生不加思索道“看完海,或许就回山上去隐居…”
“不闯荡江湖了么?”路非花急道,脸上骤然布满阴霾。
“也不是,”蓝生怕她又生气,忙道“等找到诗妹,看她怎么说,说不定她还不欲回山上。”
“就是么,”路非花喜形于色道“回山上做甚?还不如当土匪呢。”
蓝生暗忖:“这是哪儿的道理?宁愿做土匪也不愿隐居?”蓝生原以为路非花在古墓待了近十年,应该会喜欢平淡、与世无争的隐居的生活。
他哪懂女子的心事?又怎知路非花心底的寂寞?古墓九年虽是暗无天日,但毕竟与世隔绝,可心无旁鹜,专心练武。
而这大千世道,却与她格格不入,路非花一向心高气傲,不要说是闺中密友,身旁连能说上几句话的人都绝无仅有,内里寂寥,岂为外人道也?
闯荡江湖忙忙碌碌,就像这两天帮蓝生寻诗妹,虽疲惫,但她心中是欢喜的。但隐居,三个人每天待在山上做什么呢?
第二天仍是一样的忙碌,不但是武昌,连汉口也都快被翻遍了,仍渺无诗妹的音讯。蓝生则越显抑郁焦躁,整日愁眉不展。路非花也不再提闯荡江湖之事,只是常一个人楞,偶尔自顾
低语,冒出一句:“海有什么好看的?”
晚上,回到野菊斋已是酉时过半,路非花仍坚持亲自做饭炒菜,蓝生心下感念,但因思念诗妹益重,黯然不语。
又一天,午后,左顺乔装贩夫,依约出现在李将军府前,蓝生持木帖与左顺走进将军府。
李将军甚是年轻,看来还不到四十,素面凤眼、眉清眸正、谈吐不俗,不像武将倒像个书生。他是张定边一手提拔的,连武功也是张定边教的,报知蓝生手持木帖而来,竟亲立于厅前降
级相迎,丝毫不敢怠慢。
才坐定,看了茶,李将军直夸蓝生武当救张定边并夺魁之事,看来他知道这木帖的来历,并略提及大婶与兰儿之事。
蓝生谦迎了几句,并感谢他相助大婶,然后便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原来李将军早知同来的是左顺,细思了一会,叫出了书房的参事。
这参事性米,不过二十三、四,白净、细致,标准的书生模样。
他在书房内早将蓝生的话听得仔细,所以李将军甫开口,便答道“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且洪都战事胶着,若左帮主能率众弃暗投明,对我汉军不无帮助,依在下浅见,此事可成,至于后
续如何安排,还需即刻报知太尉。”
“正合我意!”李将军拍案笑道,他似早已有定见,只等参事说出。
陈友谅的汉军号称有六十万之众,洪都一战死伤意外惨重,逃亡者亦不在少数。左顺山寨虽不过区区百人,此刻归顺对前线战事虽是杯水车薪,却对安抚城内百姓有一定作用。
随即,米参事与左顺探讨归顺与释放家属之事,蓝生便全插不上嘴。
来之前,路非花要蓝生请李将军协助打探诗妹的下落,蓝生却几次欲言又止,犹豫不定。他觉得李将军已帮了兰儿一家,又助了左顺一伙,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何况他不认为李将军能
帮上忙。
蓝生万没料到,他的犹豫竟酿成了大错,留下一个令他终身都无法弭平的伤痛。
因为此刻,诗妹恰巧就在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