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蒙蒙的街道,宛如被一层薄纱所笼罩,神秘而又压抑。画着十字符号的中心医院静静矗立在街道一角,散发着盈盈微光。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得像是一滩死水。没有风的吹拂,没有虫的鸣叫,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医院是做梦者活动的主要场所。
傅沅站在医院门口,如是判断,便抬脚往医院走去。
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都是画着黑色的眼睛,那些眼睛的线条粗糙而又诡异,黑色的颜料仿佛在流动,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医院里确实有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面无表情地忙碌着,眼神空洞而又麻木,像是在机械地执行着某种任务。
而那些穿着条纹服装的患者们,则神情木讷地坐在病房里或走廊的长椅上,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
这次的做梦者梦境范围比较大,傅沅一路走来,明显感觉到了与以往的不同。
虽然依旧没有灵气,但比她以前进入的梦境要宽敞得多。医院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一间间病房排列在两侧,门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这种压抑的氛围与白天女人描述的一致,傅沅便直接朝着住院部的五楼肾内科走去。
越是靠近,越是压抑。
电梯似乎没法通行,傅沅只能找到应急通道,扭了两下,门锁开了,她爬楼梯上去。
到五楼时,墙壁已经开始扭曲,变成了蠕动的肉瘤。上面绘画着的眼睛,也变成了变成了活物,一只只怒视着她。
肉墙朝她拥挤过来,似乎是想把她排除在外。
傅沅不知道这是女人潜意识里排斥她,还是排除所有的人,亦或者是她觉得不会有任何人过来帮助她。
傅沅身上爆发出白光,白光环绕着,依附在她躯体表面,远远看去像是描了一层白色轮廓。
肉墙靠近,却像是被灼烧,在空中不断扭曲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化成黑色的灰烬,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上。
但它似乎永无休止,无穷无尽,不知道是谁身上的衍生物,它也不遵循质量守恒。
傅沅看着这一幕,难得想到奇幻电影里的环节:行走在大型生物肠胃里的人,大概那些肠胃也是这样蠕动,将他们转化成养分。
她身上泛着白光,肉墙像个自取灭亡的飞蛾,不断朝她扑来,却只是徒劳。
傅沅来到了“SN506”房门,这是那个女人所在的房间。
她的房门变成了厚重的青铜门,门上长满了粗壮的藤木,藤木从房内延伸出来,那些藤木的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绿色,上面布满了尖刺。
它们像是毒蛇,长了眼睛。
见着傅沅,他们只是发出“嘶嘶”的警示音,也不进攻,只是像个忠诚的守卫,守卫着房门,不让其他生物进去,也包括跃跃欲试的肉墙。
她是要进去的。
她手中模糊地出现一把光剑,在空中扭曲了几下,变为了实物。
与其说是光剑,不如说是纸剑,它像纸片一样薄。
傅沅轻轻一挥,这轻飘飘的纸剑落在这厚重的青铜门上,却像是有千斤重,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青铜门应声而倒。
傅沅微微眯起双眼,用手遮挡着尘土。待尘土散去,她抬头望去,却没看见一个人影。
空中漂浮着一棵大树,毒蛇藤木便是它的树根。
它的枝桠爬满了天花板,根系铺满着整个地面,一条条扭曲蠕动着,或粗或细,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树的叶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仿佛是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