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知道少女暂时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不过也没指望能把人劝回来。
许是看过的病人多了,看谁都像是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
“哎……这里风大。”她捂了捂外套,示意两人换个地方。
少女跟在她身后,声音有些怯生生的:“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傅沅笑了笑,回头跟她说:“傅沅。”
一个名字而已,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想到这,她翻了一下口袋,没翻到名片,便口头跟她说:“我在隔壁的江市工作,无忧精神病院,做心理医生,你要是有空可以来找我谈心。”
女孩终于笑了,脆生生喊了一声:“傅沅姐姐。”
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反对,又说:“我叫傅思乔,我俩居然还是同姓,真是太巧了……其实我之前不姓这个,这是我妈妈的姓……”
她小声说着家庭里的事情,说母亲和父亲离婚,而后又再嫁一人,其实她很怀念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又说到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傅沅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嗯”了几声,表示自己在听。
倾听这事,她有经验。
两人沿着河边的护栏走,不知多久,女孩眼睛瞪得老圆,挥舞着拳头,“去他的张辰溪,我才不要当替身!”,说着,又跑到护栏边,双手作出喇叭状,对着下方的江水大喊:
“我才不要当替身,以后我要、独自美丽——”
见周围人的目光朝他们看来,傅沅的尴尬症又开始犯了。
但想到这个城市也没几个认识的人,还是缓解女孩的情绪比较重要,她将外套往上拉了拉,挡住了部分脸颊后,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鼓励:“嗯,是这样,喊出来就没事了。”
但是如果真的患有抑郁症,还是需要尽快就医。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女稚嫩的脸庞,此时已经褪去了忧郁,看上去活力满满,又把话咽了下去。
女孩喊完话,小脸红扑扑的,她蹦跳着回到傅沅身边,主动牵起她的手:“傅沅姐姐,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傅沅:“?”
不是很习惯跟人肢体接触,但女孩看上去已经活力四射,不好在这种关头泼人冷水,便任由她牵着。
也许是陌生人的缘故,又或许是傅沅看上去太过可靠,不用担心会传开,被周围人非议。女孩像倒豆子一样,将近段时间的不愉统统说了出来。
傅沅只是听着,很少发表意见。
中间,傅沅顺势询问起附近有什么量大管饱又便宜的饭店,哪里的风景更偏僻之类,女孩都一一回答,还说如果多停留几日,还能亲自带她去玩。
傅沅:你们学校周一还放假?
看着她的表情,她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应允。
天色渐倾,夕阳的余晖洒在金黄色的江面上,像是洒下了一片碎银。
傅沅见女孩似乎完全解开了心结,借由少女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意见,买了四杯奶茶,一人两杯。
女孩有些惊讶,表示自己只要一杯。
傅沅便独占三杯。
两人挥手道别,约定等她考上大学,傅沅便再来临市给她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