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识越在军队遇到各种艰难困境,甚至在生死关头都没觉得那么无奈过,他捧着她脸,动作轻柔替她擦眼泪,可她的双眼像是永不停歇的泉眼,持续不断地涌出泪水来。
昨晚在大街上也没见哭得这么厉害。
连厘感受到温暖,两条手臂搂紧了靳识越的脖颈,藤蔓似的往他身上缠挂。
女孩子柔软的身体贴上来,靳识越身躯瞬间僵硬住了。
“故意的,是不是?”他轻轻捏了下她的脸。
连厘脑子混沌,意识不清,像是襁褓里的婴儿渴求母亲的温暖。她坐在靳识越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颈窝,蹭动着,泪水滴落在他脖子上,慢慢渗透皮肤。
她一直在喊妈妈,身体滚烫,烧得他体温升腾。
连厘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像是阳光下的橘子香,明媚跳跃,一缕缕飘进靳识越鼻腔里,漫进五脏六腑。
他无暇顾及她此刻带给他的滚烫、柔软、躁动和气味,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手掌轻轻拍她的肩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乖。别哭了。”
家庭医生来得快,四十岁的中年外籍女士,给连厘测了体温,挂瓶吊水,开了退烧药,留在公寓里关照着她的情况。
待连厘烧退了,家庭医生才离开。
连厘脑袋很沉,恍惚记得今天的飞机回国,她艰难睁开眼醒来,卧室里一片幽暗,只有石膏吊灯淡淡亮着,分不清是凌晨还是黄昏。
连厘喘了一口气,撑着胳膊肘起来,想开灯,耳畔蓦然传来脚步声。
“谁?”她本能地警惕,一出声,惊觉自己的嗓子哑得过分。
靳识越迈着长腿,步履散漫走进来,看到连厘像是受到惊吓,忘记了她住在哪里。
“醒了。”靳识越走到床头,伸手摸她的额头,连厘下意识往后躲,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
“烧还没好全就不认人了。”靳识越直接扣住她下巴,指骨稍稍用力一捏,连厘嘴微微打开,他往里塞了两颗药丸。
连厘没防备,吞了进去。
靳识越端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黑眸盯着她:“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连厘大概猜出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受凉受凉,加上睡眠不足,身体抵抗力下降,发烧了。
飞机是赶不回去了,索性就摆烂吧。
“我自己喝。”连厘从他手里接过玻璃杯,交接时,两人指尖触碰,她险些松手。
靳识越熟视无睹,复又伸手摸她的额头,探究温度,这回连厘没躲,因为她脑子里闪过某些模糊的画面。
她好像抱了靳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