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仰着脖子,睥睨着看那些向她跪拜行礼的人。
整个人是说不出的生机和骄傲。
后来元士也来看过她一回,可她抱着元士大哭一场后,又保持原来的状态。
辛夕其实一直在看着她,但不知道这幻境有做了什么。
先前她在战场上只是杀敌方的人要耗费更多的灵力,而敌方的人伤害在她身上跟没有一样。
但在雪露白死后,尽管她认为没发生什么改变,但周围的人好像就压根没看见她一样。
她随意一个术法施展过去,直接从对方身体穿过去了。
但她也没有脱离现在附身的身体,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确认这点后,她就赖在雪凌晴的大帐旁不动了。
就在今天,有个受伤的修士从战场赶回来,看见完好无损的她在大帐旁边发呆,当即就把她骂了一场。
说什么她怕死,不去战场在这呆着做什么。
于是她这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实体状态了。
掀开大帐外的毡布,辛夕走了进去。
她想,这最后一段对话之后,幻境就要结束了。
雪凌晴听到动静,声音没什么起伏道,
“你来了”
辛夕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手覆盖在对方的手上面。
“呵,时至今日,我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的狂傲自大”
“我是多么自以为是,一度固执地认为自己同寻常人不一样,认为自己就是应该站在最高处,接受众人崇拜,就算没有圣女的头衔”
“其实,没了圣女的头衔,我还真的一无是处”
她嘴角勾出一抹笑,笑容里极尽讽刺。
“你看,这还只是第一场战争,就被我弄得一塌糊涂”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些,而觉得未来无望吗?”
雪凌晴闻言满目凄然,
“是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面对回去之后的生活”
“因为我的自大无知,雪翎族的圣女死了,血缘上的妹妹死了”
“就连。。。于牙,于牙他也死了”
说到这里,她眼泪又下来了。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堵得慌,一口气不上不下”
“前些天,从这营帐外路过一人,他边走还边说”
“这个雪凌晴,就是雪翎族的扫把星,为人自私刻薄,别人多次为她亲自屈驾到这里她不理不睬,最后还将别人硬生生克死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好似那人指责的根本不是她,
“我不知道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确实也不能释怀”
“私心底我真的非常怨恨雪露白,非常非常”
“可是我还要怎样呢?她都已经为我死了”
“而且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换掉我,全部是族内那些人和母亲的决议”
“可我就是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突然冒出来,一息之间抢走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说道这里,她在衣服边的手开始握紧,手上青筋凸起。
“而且她始终站在对的那一面,她始终要坚持对我好,相较之下的我,是多么心胸狭隘,不通事理”
“这种想法表露出一丝半点,母亲会反手给我一耳光,所有的雪翎族族人会为我感到不耻”
她的面容上浮现疲惫,
“三年多的努力没有丝毫意义,本就愧疚愤懑憋屈,回去之后还要接受他们的审判”
“我真的很介怀我之前的那个决定,要是我没有来到军营”
“于牙不会死,她也不会死,我就不用接受多种复杂情绪的煎熬以及面对这乱七八糟的人生”
辛夕起身,走到她对面,蹲下身,与她平视。
“所以你现在,在懊恼,在自责,在后悔”
雪凌晴闻言没有回答,她闭上眼,像是累极了。
辛夕也知道后续自己的话语,可能有关自己是否得到传承或者其余东西的认可。
但在幻境中的这些实实在在的时间里,她与雪凌晴是真真切切共同经历了这些年。
倘若就是为了获得传承而回答,绞尽脑汁思考说些什么,怎样说,获得认可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