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手中还握着他的无涯剑,侧眸瞥他时,见帝尊面上盈着笑意,欲语含休。
“你们二人,可现了什么?”陆机在妖树附近转了一圈,除却被看到一些被焚殆尽的祭品外,并无所获。
见他们脱困,陆机走来,却看见谢景行手中执着古朴长剑,脚步一顿,露出了震撼的神情:“等等……这把剑是……”
陆机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陛下,语调都变了:“您把剑借给谢先生了?”
殷无极的腰间还悬着无涯剑黑金色的剑鞘,那大巧不工的凶剑,却在谢景行手中温顺至极。
殷无极不觉有什么不对,过往他和谢衍关系最紧密时,连剑都能换着用,他淡淡笑道:“怎么,难道借不得?”
“旁人的确是借不得的,但是他,借得。”
“这世上,配得上他的剑本身就不多。此时没有趁手武器,本座的剑,他用一用,倒也不算委屈。”
还不算委屈,委屈了谁?总不会是谢先生吧?
陆机张了张嘴,想要劝谏,却半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剑修的剑,旁人根本压制不了,何况是无涯剑……”陆机试图辩解,却见谢景行把玩无涯剑时,姿态自然的很,分明没有半点反噬。
“无涯剑自己都乐意,管它做什么?”殷无极似笑非笑地瞥他,仿佛在警告。“不许再谏,扫兴。”
陆机悲愤地捂住脸,稳定自己过于波动的心态。
妖妃!他们魔宫要有妖妃了!
谢景行被陆机几乎哀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将无涯剑递回去,道:“接下来应该用不到了,还你。”
那传闻中脾气贼差的凶剑不满地鸣叫几声,在还鞘的时候甚至剧烈挣扎,出嘹亮的剑鸣。
“无涯剑好歹是天子剑,这……”陆机看着它一个劲地黏人,痛心疾。
“它这是,剑随其主?”谢景行瞧着殷无极,似乎是笑了。“这般黏人?”
“这是个意外。”殷无极手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
“既然无涯剑不肯回鞘,你就再拿一阵吧,此地若是找不到出口,兴许还要从山间劈出一道——”他含糊不详地道,“若是本座来,恐怕把握不好。”
并非是把握不好力道,而是不能再动用魔气。
此地妖气冲天,为大妖古墓,以元神状态少许使用些许魔气,自然会被妖气掩盖。
但大妖已经复苏,不知去向。魔君的魔气没了掩盖,再亲自斩开一座山,云梦城瞬间就会满城风雨。
“在下方才现,这榕树背后,本有一条通路。”
陆机沉默半晌,看着两人之间难以拆散的无形气场,道:“既然如此,麻烦谢先生出剑了。传说,叶剑神曾盛赞您‘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意,不知平遥可有幸观之?”
谢景行只是一笑,谦虚道:“当不起。”
榕树背后的墙壁上,绘着大妖的最终。
上古时代,仙圣频出,妖魔行于地上,那是修真界极其辉煌鼎盛的时代。
可近万年来,从未听过一人飞升。
那些传说,那些旧事,都隐藏在这片灵气四溢的土地之上,有的成为墓碑,有的成为遗迹。
“为什么修真界再也无人飞升……”陆机微微失神,“难道真的如圣人所说,天路不通吗?”
殷无极的神色莫辨,谢景行立即向他一瞥,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