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景行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不用说话的。”
谢鸿的强行解释,在渠道交易证明、物证、验尸结果与亲历者口供等严密的证据链之前,完全立不住脚,反而显出他的心虚。
“都说了,碧落花唯一的成长之地,只在海外,所有种养的土地皆被你世家划为私有,暗害儒道弟子需要大量的碧落花制毒,除了你海外世家,还有谁能够找的到货,供应的起?”
对本案,谢必已然无话可说。
但他并不觉得道门会对世家做出极端的裁决,就算输了,也是走个过场,但是这些年塑造的清白形象碎了一地,实在得不偿失。
他恨极了谢景行,输归输,依旧在利用族长与父亲双重身份施压。
“谢景行,你身为谢家子,竟然目无尊长,恩将仇报,在公堂之上状告本族,此乃叛族大罪!”
“你一日姓谢,身上就流着谢氏的血,学的是谢氏的术法,就得维护本族名誉。”
“就算这次官司胜了,也只是他们墨、法二家的胜利,你如此反抗家族,普天之下,你无论走到何处,都没人容得下你!”
谢必冷笑一声,看向儒道众人,指着他警告道:“此子野心勃勃,今日能踩着家族的名声向前走,明日就能踩着你们的尸体做投名状!”
谢必固然不讲道理,但他说的,确实是修真界一道隐形的关卡。
家族永远是修仙者绕不过去的一个坎,为家族所累,一辈子挣不脱禁锢,从而寂寂无名的天才不可胜数。
少数能够功成名就的,也是经历了残酷的蜕变。
他们或是选择照拂,如叶轻舟;或是选择灭族,例如陆机。
官司尘埃落定,谢景行面前却摆着两个选择。
一是回归谢家,接受惩戒。
二是与家族一刀两断,改投儒道,彻底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风飘凌捏紧扶手,想要出声说什么。
谢景行淡淡看向谢必,倔强挺立的脊背如柔韧竹节,即使劲风摧折,也绝不肯弯腰。
谢景行漆黑的眼眸毫无动摇神色,反而燃起一簇幽火。
“逼我做选择吗?”
“你如此状告家族,于理不合,于义不合,落井下石,品性不堪!”
谢必今日了狠,必然是要把谢景行逼到极限,污他的名声。
他向围观者大声道:“尔等若是信他舌灿莲花,一心诋毁,就是盲目偏袒了!难道就因为世家富贵,就得担负这清名尽毁的恶果,届时,又有何人替我们鸣不平?”
“谢家之恩,早已尽绝。如若我此时还念着家族,才是愚蠢,”
“既然你们咄咄逼人,我也索性在此处把话说开。”
今日之公堂,无数人瞩目。倘若要斩断因果,脱离谢家,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
围观修士看着谢景行迎着谢必的灵气压迫,上前一步,身形清瘦风流,面色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化为风消逝。
“天才果然都是身世坎坷,历经磨难,才有今日之成就。”众人感叹。
“谢家术法,从小到大,我一共会三十七种。”
谢景行的手按向胸口,灵力在体内涌动,似乎在寻找灵脉之中那些驳杂浅显的功法,那组成了谢家的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