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翻,李文逊触到了一个木制小箱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神不知鬼不觉,当他反应过来时,箱子已经被抱在他怀里了。
借着微弱的白光,他看见,这是一个很精致的红木箱子。说是箱子,倒不如称之为过去女士专用的饰盒。锁扣是生了点点锈迹的黄金锁,箱盖上雕着唐朝仕女赏花图,棱棱角角依旧尖锐,少有破损或磨花的痕迹。
这么好看的箱子,也不知道原主人是谁。
李文逊实在好奇,手指悄摸着就往箱子的锁扣掰去。轻轻一碰,居然开了。原来箱子是不能锁的。
里面放着几只银手镯和一条翡翠项链,看起来依旧光泽如昨,熠熠灼心。
饰旁边放着一张照片。李文逊举起来看了看,是一个优雅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
这是董承和他的……妈妈怎么感觉年纪有点大……李文逊心想。他翻到照片背面,只见上面写着:
致承儿以庆生宴。——外奶奶孙镜芳
外奶奶李文逊又把照片翻过来,认真看着那个漂亮的女人,原来是董承的外婆啊。难怪董承快四十了看上去还这么年轻,家族基因。
李文逊一边欣赏一边默默感叹。
看着看着,他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虽然是张黑白相片,但是像素还是没得说的。
孙镜芳穿着修身的旗袍,外套一件白色绒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挂坠是一枚圆形的怀表。
那块怀表一看就与众不同,精巧得清新脱俗,李文逊的眼睛越放越大。
这块表……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李文逊突然觉得浑身冷,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千头万绪聚集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顷刻间在头脑中爆炸开来。
李文逊惊得近乎失声。
“你在干什么。”身后飘来一丝幽凉的声音。
“啊————”李文逊吓得大叫一声,猛地转过身,直接跌坐在地。
董承手里拿着手电筒,刺眼的白光直直地打在李文逊苍白的脸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文逊,眼睛躲在光线背向,幽幽地如同猫的凝视,令人寒。
李文逊觉得自己像个人赃并获的小偷,他坐在地上,浑身僵硬。
他更不敢看董承的眼睛。他恨不得落荒而逃。
董承面无表情地逼近他,李文逊吓得节节败退,手撑着地面,整个人抖地往后靠,却被电视柜抵住再也没有去路。
董承蹲下身,把手电放在地上,不再用强光刺激他的眼睛。
李文逊咬了咬牙,手脚并用就想爬起来往外跑,却被董承扣着手腕生拉硬拽地扔回了原地。
“你跑什么。”董承冷道。
李文逊低下头,避开与他对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手里却还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像是无声而尖锐地斥责他的铁证。
董承把照片从他手指里扒出来,捏着边角在李文逊面前晃了晃,
“你在看这个”
李文逊又害怕又愧疚,好奇害死猫,他真应该把自己手给剁了。
董承看着照片沉默,李文逊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空气静谧得尴尬又邪迷。
“这是我和我外婆,”董承平静地先开口了,“我六岁生日那年,在葫芦岛的外滩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