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柜冲口道:“是晏辅!”
秦易儒也眼皮一跳,赶忙挡在马车前:“哎哟不好,这小妮子的夫婿追过来了!”
只见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冲到眼前,为的晏铮还是那身朱红喜袍,可眼神寒得如万年不化的积雪,冷冷一扫就让秦、杜二人打了个激灵。
“那啥,那妮子不在这马车里!”
秦易儒刚说完,就忍不住打自己的嘴。
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果然晏铮面色更沉,只一扬眉:“滚开!”
秦易儒哆嗦了下没顶住,但杜掌柜展臂挡在他面前:“晏辅!她不愿见您!”
晏铮剑眉一拢:“本辅知道,但无论见与不见,她都是我晏铮之妻!”言罢抬眸,扬声说道,“生同衾,死同穴,阿颜,我来接你回家!”
旷野寂寂。
马车中,仍是静得一丝声息也无。
晏铮眸中霜色愈冽,蓦然间,另一辆马车上却传出一声讥笑:“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有脸说什么接她回家?”
声毕,云琅便从马车中钻了出来。
红衣白,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亦是载满讥诮。
晏铮眼底一寒:“你拐带我妻,我还没跟你算账!”
“呵呵,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只会找旁人出气,晏三啊晏三,本阁主当日说得果然没错,你总有一日会害死她,如今恭喜你,你做到了,哈哈哈哈!”
云琅每说一句,晏铮的脸色就沉下一分。
到最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迸:“她,在,哪?”
云琅懒散地挑了挑眉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疯的前兆了。
秦易儒赶紧拦道:“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一个是那妮子的夫婿,一个是那妮子的兄长,都是为她好,别真打起来了!”
晏铮原还冷笑一声,可倏地一愣:“你说什么?谁是兄长?”
就在这个时候,楚国公府的马车也赶到了。
楚淮山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晏辅,人找到了吗?”
晏铮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琅,后者看见楚淮山不知想到什么,讥冷的神色收了些:“人就在那辆马车里,去吧,反正也是最后一面了……”
听到最后一面,楚淮山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晏铮手指掐入掌心,眼神也瞬如荒渊般深不见底……
“颜儿、我的女儿啊!”楚淮山挣开了小江氏的搀扶,径直朝着那辆马车跑过去。
杜掌柜心下一凉,算着还有数息,挺身拦道:“等、等等!”
众人的视线唰唰唰全望过来,楚淮山脸色一白:“她、她走了吗?”
“这……这……”
杜掌柜支支吾吾,云琅环视一周厉喝:“红袖呢?”
杜掌柜目中大惧,秦易儒也想到什么叫道:“坏了坏了,那小娘子也是西疆出来的,也懂‘蝶梦庄周’!”
话音方落,晏铮和云琅几乎同时动身。
两道人影在空中交错一刹,似乎对了一掌同又落在马车两旁。
“哎哟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打,真让她成了那就悔之晚矣喽!”秦易儒说完就要冲上去,可还没挨近就被一股劲风掀了出来。
楚淮山怒喝一声也要上去,却被杜掌柜从背后死死抱住不松手。
云琅眸底杀机大作:“给我滚出来!!”
他抬手按在那马车车厢上,霎时间轰得一声,车厢四分五裂。
烟尘弥散间,却能看见红袖脸色惨白,一双爬满蛊虫的手,正掐着楚若颜的咽喉。
“阁主……晏辅……你们谁敢过来,奴家就、就要了她的命……”
“你敢?!”云琅狂怒,脚下步子却真停了。
他不敢拿渺渺的命做赌注。
然而对面的晏铮神色平静:“你会吗?”
红袖目中惊惧一闪,就见这个男人抬眼,漠然无温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你要杀她,就不会用巫蛊救她,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放下她。”
红袖牙关一颤,看着手腕上的蛊虫,还有最后五息了……
只要熬过这五息……
五、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