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猜得出冯天测这个时候来意欲何为。
“王爷啊,”冯天测走进来,“近日的谣言你可有听到?”
裴朗宜不言,抿了抿嘴角,一幅不屑一顾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在意,”冯天测走到他身边,循循善诱地劝他:“只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认识你的人知道你是什么样人,可那些不认得你的可不这么想。”
裴朗宜直截了当地问:“冯大人的意思是?”
裴朗宜平时直截了当的话说多了,冯天测也没在意,而是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想的是,你不如上书请假些时日,等谣言过去再回来任职也不迟。”
裴朗宜一时没有说话,垂眸,像是正想这种做法的可能性。
冯天测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少顷,就见裴朗宜略一点头,“成。”
他对冯天测道:“那便要辛苦监内的各位同僚,辛苦冯大人了。”
冯天测摆摆手:“不妨不妨。”
裴朗宜说完,便没做停留,脚下生风般地走了。
冯天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不可闻地扬起一抹阴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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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裴朗宜去牵了马,有点头疼。
王府守卫森严,外头的探子有来无回,因而他书房的东西并没有刻意隐藏。
可王府的守卫总不可能去拦晋明琢。
就算拦了,依着来报的侍卫描述的晋明琢的生气程度,也绝对拦不住。
所以这会儿的晋明琢,不知道已经翻出多少的陈年往事了。
裴朗宜边计算着,边牵着马往外走,等他翻身上马时,已经做好全盘托出的准备了。
他双腿一夹马腹,一声“驾!”,飞驰纵马朝王府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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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书房中的晋明琢确实翻出不少东西来。
她粗略地翻了翻,没来得及仔细看,估摸了一下钦天监跟齐王府的距离,而后将翻出的东西就这么堆到地上。
她想着在裴朗宜回来之前翻完,越多越好,且等他回来解释。
旧时他与岑慎玉的信件,他与她的信件信物,还有她年少时用的帕子、游玩时随手夸了的石头、夹在书本中的草叶
晋明琢从未真切地感受到裴朗宜对自己的一番心意,同时又在怪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书架上的东西整理起来困难,翻起来却相当容易,晋明琢不费吹灰之力就翻了个遍,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沓信,按日期摞在一起,最新的一封是庆康一十六年——
三年前,或者是三年后,她十九岁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