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藐视君威,欺行霸市,草菅人命。”
“陛下要是舍不得收拾儿子,便送到摄政王府来,本王替你教子。”
上官允听着,那声“陛下”叫得很是讽刺,一阵火从心中蹭蹭窜起。
抄起桌案上的茶碗便朝墨亦辰掷了出去。
“放肆!”
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唯有墨亦辰如松柏挺立,生生接下了那一击。
血自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墨亦辰淡淡勾起唇角,
“陛下亲口予本王摄政之权,如今三皇子行差踏错,本王不过抽他几鞭,又没打死,陛下怎么恨不得杀了臣?”
上官允脸色铁青,“他是朕的儿子!”
“登基那日,你也曾说过!我胜亲子!”
墨亦辰眼中满是阴鸷,“你眼中,只有上官家的江山,从未信我。”
“今日这皇子,本王打便打了,又能如何?”
氛围愈发剑拔弩张,步惊云此时一步跨出。
“陛下!昨夜我家阿颜为庶妹打抱不平,一时气急,伤了殿下。”
“王爷知晓,陛下将三殿下当作储君来对待,自是不应放任自流,这才出手鞭笞。”
“王爷对陛下一片忠心,陛下实在不应听信小人谗言,致使君臣离心呐!”
上官允看着眼前倔强的少年,心中愈发冷冽。
他对墨家也曾用过真心,墨亦辰这个小辈,是他见过最杰出的孩子。
他教他兵法三十六计,冬至与墨家兄弟一同吃饺子汤圆,带桀骜的墨亦辰一同练剑,和好友一同操心孩子们的课业,记忆传来阵痛,他……
也曾想过,为什么这样天赋卓绝的少年,不是他的儿子?
墨家绝命谷之战,只余墨亦辰一人。
谋士曾言,“杀之,则上官家的天下,无人能撼动。”
可当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带着残兵旧部站在他面前,单单一句话。
“上官伯伯,蛮族埋伏,将父兄全军几近全歼,快撤!”
徒步跋涉百里,只为让他撤退,浑身是伤的少年倒下,昏迷不醒。
他拒绝了谋士义愤填膺的说辞,留下了他。
少年越长大越行事乖张,领兵将蛮族尽数杀尽,心智,才能,远远高出了曾经的他。
墨家军后代的前赴后继,致使兵力壮大,他开始慌了,若墨亦辰想要这天下,岂不唾手可得。
雏鹰初成,竟开始调查当年之事。
上官允觉得,这只是他为了夺位,强行找出的说辞,几次三番派人阻挠,更是多次出手,差点置他于死地。
难道,当真是他错了?
不……
他没有错!
他是帝王,帝王怎么会错?
上官允缓缓闭上眼,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墨亦辰已身中剧毒,他日,必将失魂癫狂而亡。
如今他有所求,只要不曾影响到上官的大业。
权当补偿。
他闭了闭眼,冷声开口,
“李福!传旨。”
“三皇子上官翼,德行有失,擢禁足三月,府中思过。”
“丞相次女司徒婉,无辜受牵,赐黄金百两,金冠霞帔,为三皇子侧妃。”
“步家女步颜,无心之失,不予追究,三皇子追杀之事,呈上府中贵绢百匹,白银千两赔罪。”
“墨亦辰,教皇子有功,赏黄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