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尔僵了下身子,道:“无事。”
祝卿安不知对方是为什么烦恼,只知道现在的她,仍笼罩在可能变成废人的恐惧中,想来世间之事皆有定数,就是努力,也要在限度之内,不然,欲则不达。
两人到了洞府中,越尔道:“你就住在偏房里吧,等收拾好了就过来找我,我们要开始运功通脉了。”
祝卿安点头答应,进房里把被褥铺好,左右看了看,现到处都纤尔不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她便关了门,往师尊房里走去。
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馨香之气,闻着很是宜人芬芳,她不由想,不愧是师尊,人长得漂亮,生活也精致,跟她这种粗糙的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来了。”越尔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便在后面的露台上说话,招呼她往里走,祝卿安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后面,穿过一扇槅门,后面是个很大的藏书室,再往后就是练功房,练功房外有露台*。
露台外是处庭院,一进来,就感觉到视野开阔许多,这庭院有围墙,却并不局促,院中有池塘石桥,假山花园,是很典型的那种南方庭院,但比她见过的要精致不少。
露台上焚着一鼎香炉,香气就是从里面散出,越尔端坐在露台一侧,面前摆了一个蒲团,像是为她准备的。
祝卿安走过去,越尔便请她坐下。
“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
祝卿安摇头。
“那就把外衣宽下,我帮你先顺一遍灵脉,记住,万不可用功抵挡,在治好之前,你都不能动用灵力。”
这个祝卿安已经听她说过,自然答应。
她答应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不抵抗”是那么难的事——在对方的灵力进入她的体内时,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就像是被陌生人猛地掐住了命脉,这种感觉是很恐怖的,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人是正派人物,绝对不会做伤害无辜者的事,她已经奋起把人给掀翻了。
强忍着这种不适,她任由对方的灵力穿行体内,把自己全部经脉都摸了个遍,才总算熬来了结束。
结束后,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好久才恢复过来,眼前恢复清明后,就见师尊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你没事吧?”
祝卿安摇了摇头,没事是没事,只不过比她想象里要难受多了,要是早知道会这么痛苦,她就多做些心理准备了。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的身体还没适应,自然会有抵抗的本能,而且……”越尔顿了顿,道:“你也并不完全信任我,这很正常。”
祝卿安看她神色落寞,忙道:“不是的,师尊,我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最好最好的那种,你不会伤害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正道之士,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有习惯……”
说到后面,她也有些心虚。
其实她在心里是明白的,但潜意识里,却不完全这么想,这是不争的事实,说再多废话,也抵不过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越尔当然比她清楚,信任不是嘴上说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她也不是要怪对方,只是对方的病情紧急,若次次都是这个反应,必将让祝卿安生出阴影,从本能上拒绝今后的治疗。
她必须想个办法,让祝卿安快信任她。
但到底该怎么做,她一时还没有头绪。
祝卿安看她眉头紧锁,以为是自己惹她不开心了,不由更加自责起来——师尊好心帮她治病,连宗内的公务都推了,还把她接到洞府来,这是何等的信任,可她却表现得这么糟糕,如何能不让师尊失望呢?
她恨不得在自己的神经上抽两下,让它不那么紧绷,可她到底抽不到,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半晌,越尔道:“我有一计,能解此燃眉之急,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祝卿安飞快答道:“愿意!”
越尔没想到她竟这么不假思索,心知她也很迫切地想解决这件事,便道:“你不信我,是因为你我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若想破冰,须下猛药,若能把彼此心中最隐秘的秘密说出,也许,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秘密?”祝卿安喃喃。
“对,我也不知能不能奏效,但今后一日三次的运功疏通,肯定不能以这么痛苦的状态进行。”越尔道:“若你不愿,也只能把时间拉长,慢慢培养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