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敛去了眸中怜惜,冷声回道,“明日午时左右,我会带她去你府上。”
既已开始,这事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越尔想是如此想,但她还是轻柔将祝卿安额上面具取下,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好让这姑娘睡得舒服些,随手提起剩下没能喝完的酒,慢慢在这晚风里一口口抿干净了。
没想到最后依旧只有她在月下独饮,墨女人眸光微沉,沉默望向天上那弧残月,口中的甜酒愈苦涩。
那日也是这样一弯惨淡的月色。
她亲手送走了她的意中人。
*
祝卿安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喝醉。
她那时喝得太快,情绪带动着酒气上泛,才想靠过去同师尊说点什么,便已经忍不住晕了。
之后生了什么?
祝卿安揉揉额角,蹙眉思索,记忆就此截断,再想不起什么来,她莫名地抚上自己的唇,茫然愣。
好像蹭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那些个甜口酒水喝起来没什么感觉,结果后劲如此大,她拧眉回忆着。
“醒了?”不远处响起师尊的声音。
祝卿安转头,越尔正坐在桌前吃茶,侧身以对她,墨柔顺披下,侧颜被窗外的日光映出一层微绒,周身柔色如晕。
“师尊……”她看着她,下意识低声喊。
心口不自觉泛暖。
“醒了快收拾一下,”越尔偏过脸来,对她浅笑,“等会儿为师带你去座府。”
“去座府做什么?”祝卿安给自己掐了一个清洁咒,翻身下床,接过师尊的茶问。
她昨夜醉酒,今朝酒醒分外口干,这盏茶来得正是时候,她慢慢喝完,还能闻见其中很淡一丝花香。
有点儿像朝眠峰上那株桃树的香气?
“去讨个彩头。”越尔面不改色柔笑,好似真的要带她出门玩。
祝卿安不太懂,只乖顺听从她安排,又不禁想笑。
她觉着自从到了蓬莱,师尊对她愈好了,好得让她徒生出,要不一直留在这儿的念头。
但祝卿安兀自摇头,师尊哪时对她不好呢,师尊愿意收留她,养她这么大就已经很好了。
做人不能贪心,她如是对自己说。
不过师尊似乎特别急?
祝卿安看着等自己喝完茶就起身要出的师尊,缓缓感到一丝疑惑,师尊急什么?
她虽不解,却没多问,归根结底是对这女人太过信任,想也不想便跟着。
座府位于蓬莱仙山最高峰,一道白玉长阶自山顶垂下,似一张符纸锁住整座山头,辉煌森严。
比上清宗更像话本里那些劳什子仙宗。
“师尊,为何上清宗不建成这样?”银姑娘坠在后头轻飘飘问。
“嗯?”越尔正想事,得她问话愣了一下才是答,“早不是说过,这蓬莱仙山是仙家之地?”
“这儿对辈分十分看中,仙山内规矩也繁多复杂,建筑自然也是同样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