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同學真的幫了我好大的忙。」貓澤飛鳥認真地朝著坂本說,「從很久以前開始,坂本同學就給我好多的幫助啊。」當初坂本急匆匆的離開時,自己高中時代戛然而止的暗戀,和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感謝。
到現在想想,仍舊遺憾。
當然少女心事隨著時間的淡化,早就找不回來了,但是當初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感謝,卻盤旋在自己的心理,如果當時能夠好好地向他道謝就好了,她時常這麼想。
她最遺憾的不是那段無果的暗戀,不如說她根本沒有想過和坂本在一起,只是在那段孤單的時光里,單純的崇拜羨慕著什麼似乎無所不能的他,那種感情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崇拜與憧憬的交織。
在坂本離開之後,她最遺憾的,是沒有好好地向他表示感謝。
「過去也是,現在也是,一直以來,真的多謝你。」這句遲到的感謝,終於說出了口。
坂本也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進去了。」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錶。向貓澤飛鳥點頭示意。
貓澤飛鳥微微頷鞠躬回禮。
看著坂本轉身的背影,貓澤飛鳥發現自己再沒有了高中時期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的難過,無比寧靜和安逸的心情縈繞在心頭,她只覺得十分輕鬆。就像是當初的遺憾,現在終於畫上了完美的句號,高中時代的執念終於煙消雲散。
她看著坂本走進了放映室,才轉過臉,太宰治已經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他的步伐比貓還輕,明明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走路之間卻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那個就是——」太宰治望著貓澤飛鳥注視的方向,嘴角扯起一抹微笑,「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他的語氣很輕,語氣接近嘆息,輕輕地消散在空氣中,「還真像小香你會喜歡的類型啊……」
「別亂說,什麼喜歡的類型!」貓澤飛鳥踮起腳,用手中的電影票狠狠地敲了敲太宰治的腦袋,「我的心中只有七海前輩!」
「我又沒有說你喜歡他,我只是說他是你喜歡的類型,你的這位老同學,和你家前輩,明顯就是一個類型吧?認真,可靠,沉默寡言又溫柔?我沒有說錯吧?」
太宰治側頭躲過貓澤飛鳥敲打自己的手,垂下鳶色的眼瞳,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陰影,「但是,我覺得很好奇……」
「你會喜歡成熟可靠的人,就是因為受這位老同學的影響吧?如果說不是受他的影響,那麼你和你家前輩大概也不會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這麼否定他是你中意的類型吧?」
太宰治注視著手中的電影票,聲音漫不經心,「喜歡的性格,恰到好處的時機,偶然發生的事件,所謂的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你看,你和那位坂本先生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對他的感情做鋪墊,小香你喜歡的類型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所謂的喜歡,也就是經歷過的事件堆積而成的選擇,如果沒有他,你還會和你的七海前輩在一起嗎?」
「人心複雜,但是也不是什麼無法推測的事情。」他簡單的總結。
太宰治一邊說,一邊從貓澤飛鳥手中取過電影票,越過貓澤飛鳥的頭頂,向遠遠地站在一邊注視著這邊的齊木楠雄招了招手。
齊木楠雄面無表情,說實話,在這種時候,他並不是很想走到這兩人身邊。
「……你說的也許沒錯。」貓澤飛鳥將手中的票遞給檢票員,將被撕下來的半張票放入包中。「所謂的愛情,建立的基礎確實是在時機和巧合之上。」
「哦?我還以為小香你會反駁我呢?」
太宰治的眼睛彎了起來,笑容像是桃花一樣的輕柔。
「但是能在正好的時機和眾多巧合之中遇到合自己的性格的人,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快要開始播放電影了,放映廳已經暗了下來,貓澤飛鳥掃了一圈,看到了坂本和順平,開始找著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一輩子都碰不到這樣的人呢。再說,只要碰上真正喜歡的人,喜歡的類型什麼的都不作數了。」
「我喜歡的是七海前輩,不論遇到什麼合適的人還是喜歡的類型,對現在的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她對了對票上的數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笑著回頭望向太宰治,
「因為我現在絕對不可能喜歡上別人了嘛!」
「……你這話該留著對你家前輩說。」
「這種話我可說不出口。」貓澤飛鳥怔了怔,飛的搖起頭,「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那為什麼對他說的就這麼自然而然啊?!
被貓澤飛鳥無意識的秀恩愛攻擊一臉的太宰治的表情變得和齊木楠雄一樣的木然。
貓澤飛鳥落座在太宰治和齊木楠雄的中間,扭頭望向太宰治。「而且啊,修治,人心是不能按照常理推測的東西哦。」
「哦?」太宰治的聲音很輕。
「如果人心是完全能推測計算的東西。」貓澤飛鳥托著下巴,「那修治和我——」
她輕輕地眨了眨眼,沒有說完,因為電影開始放映了。
貓澤飛鳥知道太宰治一定已經懂了。
如果真的能夠完全理性,那麼即使是友情——都不想被別人分走一絲一毫的太宰治,為什麼又要幫她出謀劃計,擔任戀愛軍師呢?明明他只要想,操控全局,且做的一絲痕跡都不留是那麼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