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是谁?粉红小猪往他身后瞧了瞧,“你不是最后一位吗?”
但施容洲已经施施然进去了。
一进门就是一条用闪着光的小星星铺成的一条路,施容洲嗤之以鼻,鬼屋还弄这么小清新的东西吗?
但他又提高警觉,说不准这就是用来麻痹大家神经的,他这样想着的同时,屋子里的灯依次暗了下来,最后,只能看到那条发着光的小路了。
他得意洋洋:我说什么来着!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小路的尽头时发现一道门,门旁还露出点粉红色的衣角来。
好家伙,原来鬼藏在这里!他眼疾手快,不等对方动作,先一步拽住衣角,还没等他思考为什么这衣服料子这么轻柔,不太像鬼穿的时,一个身穿粉红色泡泡袖公主裙,手里举着荧光棒的彪形大汉被他拽出来了。
大汉看了看他,再看看身后的柯蘅西,迟疑地将荧光棒指向他俩,嘴里面犹犹豫豫地念着台词,“呃……请问这两位……小朋友……有什么愿望想实现的吗?”
怎么可能不是鬼?
施容洲绕着他前前后后观察了好几番,终于发现除了这穿着公主裙的大汉,再没其他可疑人员及可疑物体,他大失所望,“你们这不是鬼屋吗?”
大汉吃了一惊,“儿童乐园里为什么会有鬼屋?”
呃……说的也是,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推理的了。
“那为什么仙女不是女的?”施容洲只得强行转移话题,给自己找台阶下。
大汉羞涩一笑,扭扭捏捏回答道,“我是替我女朋友的,她去上卫生间了。”
出了奇妙屋,施容洲已经身心俱疲,昨天主动提出来游乐园玩的他此刻连连叹气,“我已经适应不了这飞速发展的现代文明了。”
他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传出来,“太尴尬了。”
柯蘅西笑够了,才问他,“东门旁边有个主题餐厅,要不要去吃?”
这家餐厅是什么主题,刚进门的施容洲还有点摸不到头脑,但随后就有穿成小精灵的服务生走过来,看到仅有他们两人,表情略微疑惑了那么一瞬,而后便面带微笑说,“是准爸爸准妈妈吧,请问二位想要吃什么?”
好家伙,就离不开“亲子”了是吧?
施容洲刚想解释,柯蘅西却非常自然地接过小精灵手中的菜单,看了几分钟,神色有些苦恼,她抬起头,将菜单递过去,用一种很亲昵的语气问他,“你想吃什么?”
施容洲脸瞬间就红了,他慌忙接过菜单埋头苦读,仿佛面前摊开的是极具价值的科学研究成果,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你有想吃的吗?”
“啊?”施容洲连忙抬起头,手放到嘴唇边咳嗽几下,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道,“来个新奥尔良烤鸡。”
小精灵沉默了一分钟,提示他,“先生,我们没有这道菜。”
施容洲大为奇怪,他低头确认菜名,“难道不是新奥……北京烤鸭吗?”
他讪讪抬起头,又把菜单还给柯蘅西,“还是你点吧,我出去转一圈。”
根本都不好意思抬起头看柯蘅西,说完这句话他就匆匆忙忙地起身出去了。
在外面吹了一阵风,脸上那股燥热差不多消下去了,他才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到座位上。
餐厅上菜速度很快,没多过久菜就上齐了。柯蘅西低头舀了一勺沙冰,稍稍抬起脸,那双灰绿色的眼眸透过卷翘的睫毛凝视着他,眼尾微微上挑,含着点含蓄温柔的笑,“这沙冰很好吃。”
施容洲被她这么一瞧,刚才在外面吹的冷风全白吹了,他呆呆地“啊”了一声,“什么好吃?”
他又立即想起她说的是沙冰,“啊,沙冰好吃。”他连忙低头,拿勺子挖了一大块吃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确实好吃。”
一大勺混着牛奶的沙冰被他囫囵吞枣咽下去,芒果味的清香在他嘴里弥漫,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起了一片片红点。
“这是……什么……沙冰?”他松了松领子,呼吸十分不畅,眼前一片片发黑,手连勺子也拿不住了。
咣当一声,他和勺子一起摔到地上,临昏迷前,他看到柯蘅西跑到他身边,连忙扶住他,“芒果沙冰。”
他真想告诉她,自己芒果过敏,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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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容洲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爸,以及旁边沙发上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女生。
他爸并没有像电视剧里所演的那样,眼睛里泛着红血丝,胡子拉碴,满脸沧桑,一夜白发……
当然,一个小小的食物过敏,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爸施严正站在窗前打电话,“没什么事,就是个过敏,正好老李家的女儿现在也在……”
施容洲费劲地坐起来,他嗓子有点哑,想喝点水,“我有点渴,麻烦帮我……”
他以为坐在沙发上的是等他醒来查看状况的护士,想请她倒杯水。
话还没说完,施严转过身,看到他醒了,便匆匆说了句“行了,你不用过来了”便挂断电话走到床前,皱着眉呵斥他,“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什么过敏什么不能吃都不知道?”
施容洲有气无力地回他,“我这是误食。”
“叔叔,容洲哥应该也是不小心。”沙发上坐着的女生开口为他说话。
当然!除了不小心还能有什么解释?而且权威的护士都这么说了,患者家属总该停止不依不饶了吧。
施容洲正在心里吐槽时,就听见他爸说,“这是你李叔叔家的女儿李怡,听说你病了,连忙过来看你,人家坐半天了,连杯水也没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