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看都和小孩子因為偷藏壓歲錢被長輩脫光了打屁股沒什麼兩樣。
可他分明是個成年人啊!!
時玖凜嗓音都在打顫:「江池淵,你就非要在過年期間這麼對我嗎……」
話還沒說完,大腿處便又挨了一下。江池淵覺著好笑:「我罰你還要看日子嗎?」
時玖凜張了張嘴,無力反駁,最終還是泄了氣:「不需要,是我的錯,你罰吧。」
反正現在別墅里只有他們兩人。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跪著被打。
反正……
他還沒想好該如何自我安慰,便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蓋在了自己身上。
轉頭一看,江池淵不知什麼時候放下了戒尺,此刻正在笑吟吟的雙手環臂看著他。
「穿好衣服,帶你出去看煙花。」
——
細小的雪花落在掌心,頃刻間化作一滴雪水,冰涼的觸感。
水泥地上覆了一層薄白,踩在上面會印出一個模糊的腳印,被風輕輕一吹,便什麼都沒有了。
還是有些冷的。
江池淵把染著他溫度的圍巾摘下,系在被凍到恨不得把整顆頭都縮在衣服里的時玖凜脖頸處。
「煙花賣完咯。」江池淵幫他拍掉落在肩膀上的雪花,在看到時玖凜眼底因為他的話而一點點黯淡的光時撲哧一下笑出聲,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掏出一把煙花棒。
「但是還有這個。」
時玖凜怔然,有那麼一瞬間好似窺見了他面具下難得的溫柔。
江池淵笑的燦爛,極其自然的把煙花棒分了一大半給他,剛想從兜中掏出打火機,卻被忽然撲向他的時玖凜撞了個踉蹌。
「……怎麼了?」他被撲的向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順勢摟著時玖凜的以防他摔倒。
時玖凜張大口,似乎是在無聲嘶吼,哭到喘不上氣,眼淚全抹在了江池淵領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怎麼了。
只是想小心翼翼珍藏這轉瞬即逝的溫柔。
假的也好。
真的好委屈啊,每一天都得違背自己的意願,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去學習如何討好他人。好像自己的靈魂早就在這日復一日的折磨中被漸漸磨平了一樣。
他甚至沒有可以宣洩情緒的對象,打碎了牙還要自己吞進肚子裡面。
是誰都無所謂。
能讓他依偎一會兒也好……
哪怕他才是給予自己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