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骋总算舍得放下燕羽衣,却也没让他光脚着地,抱着他让他踩在自己鞋面。
“小羽,在我的耐心耗尽前,你可以站在这看看院中的花草。”
燕羽衣瞬间理解他话中含义,故意道:“如果我意犹未尽呢。”
他们今天来这地有目的,是萧骋专门挑了个地睡他。
不,是燕羽衣主动选择睡萧骋。
闻言,萧骋耐心登时殆尽,立即俯身打算将燕羽衣重新抱起。
燕羽衣提前察觉,这是又想将他抱着走完剩下那段路。遂顺势抓住萧骋手腕,反手擒拿!
然而才触碰萧骋衣角,便被人前拉后绕,被一股莫名圆滑却坚韧的力道调转身形。
这是什么武功!
没来得反抗,萧骋已将燕羽衣牢牢抱紧,笑道:“想逃?”
“没门。”
春光不问世事长,暮夜颇觉白昼短。
第32章
幼年的燕羽衣,并不明白情爱究竟为何物,直至族中同辈人及冠娶亲,红鸾纱帐,宾客尽欢,他在一片喧嚣中,看到新娘坨红的双颊,新郎眉飞色舞的神情,在喜娘的接引下完成仪式。
礼成后,他们便会搬离燕氏本家,挪去新地安家立业。
燕羽衣看着他们进进出出,面带欣喜地拜见宗亲,后而乘轿离开将军府。
因少主身份,燕羽衣甚至还得坐在高位接受他们的敬茶,从起初的坐立难安,再至寻常不过。
他就在那个祠堂中,送走所有人。
他以为自己及冠,母亲便会为他张罗着议亲,十几岁远离故土提剑战场,再回来,却在祖坟找到了母亲的墓。
四四方方,极小,在为家主准备的偌大墓穴前,显得那么局促逼仄。
只有家主亡故,夫妻同葬时才可共入棺穴,若主母提前离世,便得在别处下葬,等待家主身故。
对于父亲,燕羽衣没什么特别的记忆,他和自己一样,效忠澹台皇族,没什么喜欢的,也没有什么不喜欢,是个极其无趣却拥有责任感的男人。
“醒了?”
经夜纵情,打仗也没有这么累过。
燕羽衣睁开眼便看到萧骋披着寝衣,捧着一卷书伏在他身旁阅读。
他们共用一枕,挨得极近,幸而枕头够长,容得下两个人。
燕羽衣依稀记得床上应该放着两个,萧骋用它来给自己垫腰,适应后便翻腾得不知被踢去哪了。
“喝水吗。”萧骋见燕羽衣不说话,以为他口渴。
燕羽衣摇摇头,身体的不适大过于口腹,他饥肠辘辘却无心饮食,满脑都是自己在床事后,入眠梦见的情景。
他梦到无趣的父亲兴致勃勃,竟有心情询问他是否有心上人,闲暇得放下案牍出去走走,也寻得母亲一道用膳,母亲怨他陪伴太子的时间比陪伴她这个母亲还要多。
事实上,父亲只会催促他尽快成熟,讲许多大道理,用他所经历的约束自己的儿子,并且要求他青出于蓝。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家事的沟通,全是繁重的政务,枯燥又无聊。
但燕羽衣还是羡慕父亲,他心无旁骛只为洲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