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破了那么多洞吗?
破破烂烂的船,破破烂烂的帆,驶不过无边无际黑色的海。
“师尊,救我!”
“世界要倒了!”
……
恼人没出息的呼喊声从谁的嘴里断断续续跑出来,闯进沈离山的耳朵里。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家伙好像还越来越来劲了,声音更加悲切。
沈离山很想闭上耳朵关上心门不理会这个家伙,毕竟自己的糟心事就已经不少了,手掌之下伤口汩汩地冒血。黏腻的手感和灼热的感觉让沈离山为自己竟然很弱有些生气。
很想像那个家伙一样一巴掌呼上去,打断一切懦弱卑怯让一个男人像一个男人。
沈离山却没有。
即便看不见对面的人,他分辨得出,那个家伙像是个孩子,一个如自己当初一样的孩子。
脏污满身口袋里还揣着半块饼作为赃物的孩子。
可那是的自己手里还不曾有一个无辜之人的命运,也没有玩笑之间沾上不可回头的背叛。
他丢掉了曾经拿在手里当武器的训诫,反抗不要多管闲事的叮嘱。
因为沈离山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死了就不必再遵守什么约定了。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救谁就救谁,想怎么浪费自己的同情心都行。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可以被自己连累,而自己也不过有一条保鲜期不长的命。
沈离山将声音的主人拽在手里,稳住他摇摇晃晃的身躯和拼命挣扎的心。
那人惊惶得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垂死在地板上摔打自己的身躯。
一巴掌挥出去,啪的一声闷闷的。
沈离山还是呼在了那人的脸上。
喊叫声没有了,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冷静点了?”
对面没有动静。
“冷静点了?回话!”
“是……是的……我没事……”
顾清恪的声音就在耳边,惊慌未定,忐忑不安。
沈离山此刻已经习惯了:“这里不过就是黑了点,静了点,没什么不好。你好好安心修习,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顾清恪双手抓着沈离山的袖子,像一个寻常软弱的少年:“师尊,我实在害怕。不知道怎么才好。”
沈离山捂住自己腹部伤口的手没有挪动分毫,明明记得躲开了那一击,怎么这里还是中了?
他有些难受,还是恶声恶气好好地回应了顾清恪:“你知道怎么办就老老实实地呆着,放开我的袖子,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顾清恪好像被吓到了,犹犹豫豫地收回了手。
沈离山袖间的重量一轻,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清恪似乎正在慢慢地坐好。
一柄短剑又急又快朝着沈离山刺来,耳边的风都变得急切。
沈离山看不见剑光也看不见顾清恪,只侧耳听那细微的刀尖刺破空气的一瞬间声响。
果然!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