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马车里如此,今日又故态重萌!
谢昭瞧着有趣,又贴近他耳边补上一句,“可惜上帝视角是开不了了,昭人单势薄,所知也只有这些。”
那口气半是遗憾失落,半是调笑戏弄,只他两人听见。
只是这举止过分亲昵,又堂而皇之当着家长的面,实在有些张狂。
在爹妈妹妹的集体谴责中,顾劳斯忙退一步,捂脸挽尊,“谢大人,还……还请自重。”
暗地里又踢他一脚,“早恋,小心顾劳斯请你喝茶——”
这般恼羞成怒,令谢昭更想逗他,“我与未婚妻说几句体己话,怎么就不自重了?”
顾悄简直被他的无耻震惊,“你……你未婚妻不是……”
谢昭突然正色,伸出一指抵住顾悄的唇,轻轻“嘘”了一声。
在顾家人跟前,他郑重申白,“悄悄,谢家聘书,写得只会是你的名字。这场婚事不能昭白天下,已是我的亏欠,三书六礼是我亲手拟定……而我,此生只为你执笔。”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润,此刻缓缓念着请婚帖上的铭辞。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顺父母之意,从新人之约,谢氏与顾氏,预结秦晋,合为一家。在此,谢昭盟誓愿,愿与顾悄申白之盟,鲲鹏同举,万里扶摇;结红丝为字,琴瑟调弦,双声都荔;片石三生,此情永继。”
“悄悄,我……等着你的允婚书。”
顾劳斯简直要撅过去了。
这厮真的是不撩则已,一撩封神!
这众目睽睽的,念这么煽情的玩意儿,简直犯规!!!
顾悄耳边彷如一万个小天使在敲边鼓,打的节奏还是婚礼进行曲!
眩晕的轰鸣叫他无法思考,只觉抵在唇边的手如同烙铁,一路烫进他心口。
他像火烧屁股的呆兔子,夹着尾巴跳起来,慌乱里扯着顾情就跑。
“那你慢慢等着吧——想我巍巍中华,男同胞二十二才到法定婚龄!”
谢昭:……大意了。
顾悄也是跑到半道,才反应过来,随手扯的是顾情的手。
他十分监介,讨好地晃了晃妹妹,“嘿嘿,瑶瑶,叫你看笑话了。”
顾情却笑不出来,望向顾悄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隐痛,“哥哥真的喜欢他吗?”
顾悄一愣,他一直知道顾家人不待见谢昭,只得正色,再次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是真的喜欢,非他不可的那种喜欢。”
“哥哥才十六,还不曾见过几个人,懂什么喜欢,又说什么非他不可?”
顾情拧起来,“为什么哥哥要这样轻率,万一后头还有更好的人……”
顾悄摇了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就是最好的那个。”
“瑶瑶,等到你遇到对的那个人,就知道不论好坏,除了他,眼里再看不到别人。”
他并不擅长剖白心迹,更不知这两世姻缘该如何说与至亲听,心下一慌,脸上就带出些急色。那双并不怎么好使的眼睛,慢慢攀上红痕,瞧着倒像是哭了。
顾情再不敢逼他。
尽管他十分想问,要是对的那个人,满眼看的都是别人,他又该如何自处。